但等到躺在地上的男子慢慢站起来,抹掉脸上的易容药物时,萧拾立刻就知道自己错了,以石之轩花间派追求完美的性格,就是收徒弟也绝不会收那么丑的东西。
他脸阔若盆,下巴鼓勾,两片厚唇突出如鸟啄,身形矮胖,长的其丑无比。让人一看便难起好感,难怪明知萧拾并不认得他还要易容呢,若他这幅模样躺在地上,萧拾肯定会有多远闪多远。
其实他的易容术也并不高明,但萧拾本就神不守舍的,方才又陷入内疚中,哪里还能注意的到这些细节。
见萧拾咬着唇不说话,男子嘻嘻笑道:“啊,忘了小师弟还没见过我呢,我是周老叹。哈,刚才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呢?现在才知道谁是傻子了吧?”
萧拾双眼瞬间瞪圆,他记得周老叹是向雨田四个弟子之一,他上午还和人商量要不要找他们麻烦,没想到居然会找上门来。
周老叹拔出胸口的匕首,那匕首竟是真插在胸口上的,不然萧拾也不会上当。但那匕首长不过两寸,再避开内腑要穴,看上去吓人,其实不过是最轻微的皮肉伤罢了。
萧拾如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恨自己粗心大意,着了人的道儿。
此刻远去的两人又回转来,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彩衣艳女和一个勾鼻深目,有种说不出的邪恶味道的大汉。
彩衣艳女娇笑道:“小师弟啊,你可让人家好等呢。怎么样,人家演的如何?”
萧拾张嘴,吐出的却是一声呻吟,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下疼痛,才道:“你是金环真?尤鸟倦?”
彩衣女子道:“我的确是金环真,不过这位可不是尤老大,而是我们丁九重丁大帝,小师弟啊,你当庆幸尤老大没来,否者以你这般容貌,尤老大定是如获至宝。”
萧拾色厉内荏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金环真娇笑道:“小师弟说错哩,我们胆子小的很,不然怎会因顾及宁道奇不敢在洛阳下手呢?唉,我们足足在成都等了小师弟月余呢,皆因猜到小师弟定会来看你的亲姐姐,幸好给我们等到了。哈,小师弟有所不知,师姐无聊时,今儿这一招已演了数十遭呢,不然怎会如此纯熟?仅小师弟坐的地方,就曾躺下四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好汉呢!小师弟再不来,成都都不敢有人英雄救美了呢!”
她话中的阴毒让萧拾心寒的同时亦大感不妙,他一身功夫大半都在轻功上,这三个绝世凶人,他完好时一对一也未必打得过,何况如今腿给废掉?这次恐怕真的是在劫难逃。为今之计,仍是示弱为上,看他们有何目的。
吞下一口唾液,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口中却冷哼一声道:“听你之言,今天是绝不会让我活着回去给师父告状了,既然如此,无论你们想要什么,我亦不敢让你们如愿后好杀人灭口。”
“小师弟真是天真,”金环真咯咯笑道:“你竟不知道,有时候死亡其实也是一种奢望的吗?”
丁九重冷哼一声,道:“真妹子何必多言,直接拿了这小畜生回去逼问邪帝舍利的下落,不然等尤老大来了,还有我们的汤喝吗?”
“大帝哥哥说的有理,”金环真退后两步,娇笑道:“大帝哥哥,请。”
丁九重道:“今日之事多亏了你们夫妇演技高超,丁某岂能越俎代庖,处置于他?”
周老叹冷哼道:“不过是个断腿的娃娃,居然还这般畏畏缩缩,哼,老夫已经为他挨了一刀了,难道还要老夫为你们打头阵不成?”
他前两句话倒是霸气十足,再后面就露了尾来。
连萧拾都有些目瞪口呆来,这师兄妹三人,还真是极品啊。不过他们不睦,却正是自己的机会。
“唉!”事情又回到金环真身上:“不如小师弟乖一点,老老实实交出邪帝舍利,师姐便给你一个痛快,省了小师弟的皮肉之苦如何?”
萧拾失笑道:“我若要寻死,自断经脉就好,何须便宜你们这群欺师灭祖的畜生呢?”
金环真摇头叹道:“小师弟在为难奴家呢,小师弟这般粉妆玉琢的,让奴家如何下得去手?”
口中叹息着,一抓却当胸挖来,她十指尖尖恍如利刃,若真给她抓到,便是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萧拾凛然,右手变幻恍如仙鹤舞空,划出一个玄奥的曲线迎去。
指掌方接,便听金环真一声惊呼,骇然惊退:“小师弟,你!”
萧拾微微一愣时,丁九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砰然倒地。周老叹从他身后转出来,道:“真妹子啊,今趟可以动手哩。”
原来金环真假意后退,和周老叹前后联手,竟一招便要了丁九重的命。
但等到躺在地上的男子慢慢站起来,抹掉脸上的易容药物时,萧拾立刻就知道自己错了,以石之轩花间派追求完美的性格,就是收徒弟也绝不会收那么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