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洛阳给你找辆马车,”石之轩道:“难道真的让你拖着一条断腿满地乱跑?”

萧拾大喜:“空夙师叔对我最好了!”

石之轩好笑道:“有多好?”

萧拾扳着指头数道:“嗯,先是师父,然后仲哥陵哥,然后是宁师父,然后就是空夙师叔了。”

石之轩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又奇道:“为何没有听你提到青璇?”

萧拾一愣,道:“嗯,青璇姐姐也好,她肯为了我流眼泪呢!”

原来青璇在他的眼里,唯一的意义就是肯为了他落泪吗?他果然已经对亲情绝望了吗?

石之轩心情黯淡,强笑一声,出门为他去寻马车。

……这是许多天以后的分界线……

石之轩一面翻烤着野鸡,一面含笑看着萧拾忙碌着。萧拾正将沿路采来蘑菇木耳野菜依次扔进瓦罐里,洒上盐,又将从块肥油扔了进去,便盖上盖子,开始戳火堆里的番薯。

若论野地里刨食的本事,十个石之轩也比不上一个萧拾。他从小做惯乞儿的,饿肚子是家常便饭。于是就将目光投向扬州城外的山山水水,仗着自己即使吃到毒药也不过拉拉肚子罢了,于是地上爬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树上结的,就没有他不敢吃的。青黄不接的时候,草根树皮,蛇虫鼠蚁,都是他的美餐。到后来,什么能吃,什么好吃,什么可以饱肚子,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一旁的马儿自己溜达去觅食了,它也习惯了,这两位爷是绝不会想到将它解下来休息喂食的,好在一路上它是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早将肚子填了个半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