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她长叹一声,再度伸出手来恩碰了碰他额头。

在此之前,她就已经极欣赏他,可也就是欣赏而已。

能让她欣赏的人虽然不多,但无论如何都不止他一个,哪怕只算剑客,也还有李观鱼和薛衣人呢。

然而此时此刻她看着他苍白面色,却头一次生出了一股可惜来。

可惜他不学刀。

否则她一定能把他教成这世上最接近自己的刀客。

但这样的念头对她如今的徒弟很不公平,所以可惜归可惜,她到底没说出来,只在收手后忍不住望向了一点红放在床边的剑。

“好好休息。”她抿唇道,“我去给你煎药。”

按理说能从倾慕已久的人那得到这样的待遇是该高兴的,可这会儿的一点红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因为光是听她的语气,他就知道她根本没有明白他到底想对她说什么。

他的确重诺,但如果这个诺言的对象不是她,他也不可能有撑到此处的毅力。

毕竟生死对他来说本没有那么重要,从他当初为了活下来而接受薛笑人赋予他的杀手身份那日起,他就做好了随时会死在别人刀下剑下的准备。

后来他不当杀手了,这想法也还是没有改,因为他清楚自己手里是沾着人命的,有些报应迟早会来。

只是不知道何时开始,他竟慢慢有点舍不得死了。

背上的人命还是很重,手里的剑亦如是。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忍不住眷恋燕流霜给他的每一个笑容,以至于吃透了她给的剑谱,不再需要经常向她请教之后仍想来见她。

一点红明白,这就是喜欢。

但在此之前,他从没生出过将这份喜欢告诉燕流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