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纵是这样，燕南天也还是很担心他。</p>

他早晚是要学成了出去报仇的，这些日子以来进益也很快，相信那一天的到来也一样会很快了。</p>

花无缺以为他是担心陈石星无法成功报仇，宽慰他说：“不会的，陈大哥的剑已经很厉害了。”</p>

“我不是担心这个。”他目光很远，不知究竟在望着什么，“他执念太深，这些年来全靠着要报仇才撑着一口气到现在，等没了这个执念过后，怕是很容易走火入魔。”</p>

如果是十年前的燕南天来教导他，也许还能把他从这种以执入道的剑道里拽回来，但十年后的燕南天，自己都有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执念，哪还能有本事去拽别人呢？</p>

只是他再如何担忧，也没有阻拦陈石星的立场，只能在他学成离开之日祝他成功。</p>

那一年他四十五岁，两鬓已有不少白发冒出，被嫁衣神功反噬折磨多年的身体早没了二十年前纵横江湖时的模样，瘦得叫偶然路过此地的陆小凤差点认不出来。</p>

两个人一起坐在屋顶上聊近况聊当年，聊那两兄弟现在在江湖上闯出的名堂，最后快天亮的时候，陆小凤才长叹一口气，试探着问他：“你真的不愿出去走走吗？”</p>

“不了。”他还是怕他一旦出去就会忍不住去见她。</p>

“十年了。”陆小凤说，“都十年了。”</p>

是啊，从他离开恶人谷到现在，都已十年了。</p>

玉娘子说他是自己不愿放过自己，其实是没有说错的。</p>

因为十年过去，他竟真的半点都没有释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