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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做了个梦,说实话,这些年他很少做梦,甚至连睡觉也不踏实,也只有在用了顾呆子的药后才安眠过一阵。

这梦同顾呆子倒也有几分关联,梦里头他成了一株兰草,长在玉盆里,那玉盆极精致,他醒着时都能记起上头的雕纹。

顾呆子变成了个七八岁的小童,一双鹿儿眼闪亮亮的,每日倒也不做旁的,只在他身边伺侯着,松土施肥抓虫,样样有条不紊。闲了便屈腿坐着,同他说话,天上总是亮堂着,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他总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可小号的顾呆子却连头发也没长一截。

然后,他就醒了。

夜阑人静,隔着纱窗吹进来的风淡淡,床下点着无烟的安神香,一室安宁。

顾呆子喜欢他,他知道,他不屑玩弄感情,已有了杨莲亭,便从未回应过。何况他也不知道,这人喜欢的是许姑娘,还是他东方不败。

听上去矫情了,却是他真实的想法,顾呆子面前的许姑娘高傲直率,快意恩仇,是他最向往的一面。可他东方不败注定了是个矛盾体,磨难让他用骄傲掩盖自卑,用坚韧隐藏脆弱。当他坐在教主之位上生杀予夺之际,谁又会想到他曾于泥沼中挣扎求生,卑微瑟缩过?

顾昭阳这人同他可谓极端相反,不是至深的宠溺,绝养不出这般天真不知事的性子,没有绝对的实力,也护不住那双澄澈的眼睛。若他东方不败是血雨腥风中成活的松柏,那顾昭阳便是九重高阙里的娇花软玉。向往,却不可及,至少在他实力不足前不可及。

前世也有很多人劝过他,人生一世,不止有情爱,何苦这般执着,失了身份。那时他是怎么想的?这世上再无一人同他流着一样的血,所谓知己兄弟也不是只他一个,只有抱进怀里,握在掌中的才是自己的,所以怎么宠着杨莲亭也不为过。他不是天性卑贱,只不过是将杨莲亭当做了另一个自己宠着护着。

他对顾昭阳也是动过心的,若顾昭阳只是顾昭阳,他未尝不会将人拢到手里,像待杨莲亭那般待他,甚至更好,只可惜未知便是危险,他对他的好感也未越过一个日月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