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旁突兀地多出了一个重量，说要晒太阳的这个人不知不觉地靠上了他，眼睑落下，白得几乎能够看到细小的血管，呼吸也很轻，轻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p>

“……艾尔利。”</p>

男人的声音似乎没有起伏，但只有他自己知晓，这听似平稳的声线里，蕴含着多么焦虑的洪流。</p>

“艾尔利。”</p>

他又叫了一声。</p>

“不要睡了。”</p>

……</p>

……</p>

等待了不知道多久，那个人才终于带着尚未脱出的倦意醒来。</p>

即使一天天虚弱，往日鲜活的生机逐渐消散，这么疲惫而苍白的人类，抬头望着眼前终于将心中深藏的不安和恐惧暴露出来的男人，笑起来，也格外美丽。</p>

“啊，库丘林，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p>

“之前犹豫了很久，还是想问……你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p>

他故作轻松地说道：“迦勒底的事情那么多，aster还要守护人理呢。我现在是人类了，帮不上忙，你可是强大的berserker，总不能和已经离职的我待在这里度假，一起消极怠工吧。”</p>

这番话，其实早该由他说出来了。</p>

不应该拖到现在，不适合拖到现在，怎么能——拖到现在呢？</p>

艾尔利大抵也被那不安侵蚀了，他慌忙地想要挽救，却一时忽略了听到这话语的男人，在沉默之中转变的眼神。</p>

他直直地盯着他，赤眸之中，竟是真正地掠起了令人恐惧的阴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