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林这回一是为了给沈襄买寿礼,二便是想再瞧瞧那云泉松鸣琴自然,只是看看便罢。
他这些日子虽领着俸禄,却也不多,买份体面的寿礼绰绰有余,那琴,他可买不起。
瞧了半圈,沈瑜林便看上了博古架上那套羊脂白玉的双瑞镇纸,看着并没什么年头,但玉质润泽,做工也好,那雄狮口中衔的玉球上还有极精美的纹路,沈襄桌上那件黄玉长条镇纸用了很久了,上头还生了裂纹,也是该换了。
沈瑜林令人包好,心下叹气,三品大员半年的俸禄就这样花出去了,怨不得许文琅常说,全大晋也找不出一个干吃俸禄的清官。
从文房阁中出来,沈瑜林正欲进对面的文音阁,忽听里头一阵吵嚷,接着那绣帘一动,一个人便被推了出来。
看得出推人的力道极大,沈瑜林侧身避过,伸手扶了来人一把,也差些站不稳。
“你又来捣乱!真当这文雅坊后头没人了?”帘子一掀,却是走出数十个护卫打扮的壮汉,一字排开,中间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皱着眉抱着臂,朝他们看来。
沈瑜林凤眼微挑,朝身边人看去,只见这人一身粗麻黄衣,戴着乌纱斗笠,怀里抱着一截木材,看不轻面目,却隐隐有些压迫感。
他的直觉一向准。
沈瑜林略弯了弯凤眼,道:“没事吧?”
那斗笠男子瞥他一眼,低声了道谢,他的声音很苍老,还带着几分慈和。
沈瑜林笑着对那青年道:“不论这位前辈有什么过错,你们开门做生意的也不该这样蛮横才是。”
那油头粉面的青年本是憋了一肚子火气,想好生教训那个不长眼的东西一顿的,此刻却见沈瑜林气度谈吐不凡,他也知晓京中多贵人,不敢怠慢,压了压怒火,解释道:“公子不知,这人自三日前到我店中,抱着这截木头说要换那镇店之宝云泉松鸣琴,这不是捣乱么?初时我好生好气地劝,你道这人说什么?他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