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晴浅笑道:“沈兄不必再劝,这些年是是非非我已倦了,如今只想回乡做个教书先生安度余生,虽蒙郑先生厚爱,也只能负了这番美意。”

沈瑜林低叹道:“杜兄既是去意已决,瑜林也不好多言,杜兄,此去珍重。”

杜若晴点头,忽轻笑一声,道:“当年我杜若晴得势之时车马盈门,举座皆亲,如今辞官归去,送行的也只得沈兄一个。”

沈瑜林淡淡笑了一声,负手看着马车上了官道,渐行渐远。

“公子,这里风大,不如早些回罢。”锦绣道。

沈瑜林收回视线,低叹一声,道:“走罢。”

有些人,终究是过客。

……

日头渐高,马车入得城内,帘外人声鼎沸,时不时有欢笑夹杂其中,纵只听着,也能知晓那定是幅盛世画卷。

沈瑜林闭上眼,唇却缓缓勾起。

晋是太平盛世,宁是铁血强国,御朝便是囚笼一座,束君王,缚朝臣,迫万民,他何其有幸能回溯千年,在这盛世开端之时一展抱负。

还有……抚了抚身上锦衣细密的针线,沈瑜林面色有些柔软,这一世,他得到的太多。

想起娘亲,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古怪的弟弟来,沈瑜林皱了皱眉,回想起那婴儿对他种种惧怕又略带讨好的模样,同前世嫡孙斌儿一般无二,他又有些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