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真如此说?”沈瑜林面沉如水,重重放下茶盏,凤眼冷冷一扬。

那管家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愁眉苦脸道:“大人呐,我们老国公爷一生征战能攒几个家底?这一大家子已经入不敷出了,老国公爷说了,等他去了,圣上该抄便抄罢,只别在他活着的时候要债,咱们家是真没钱呐!”

哪有开国功臣辞世,转脸便抄人府邸的道理?沈瑜林凤眼微冷,忽道:“府中开支账册可在?”

那管家更愁了,叹道:“大人,我们府里四房主子各过各的,都是散账,也收不齐啊!”

身后随行官员已经在议论纷纷,有人道:“大人,不如拟成奏折,交由圣上定夺罢?”

又有人不赞同道:“不成,老国公辛劳一生,怎能为了区区七十万两打他脸面?”

沈瑜林皱眉,打量着周围布局摆设确实平常,桌椅茶几之类的东西看得出用了很久,漆色斑驳。待客的正厅也只挂了几副御赐刀剑,算是他这几日拜访过的世家里最素朴的了。

“可否带在下去后院转一转?”沈瑜林拱手道。

镇国公有二子入仕,皆在永宁一脉下任职,长子齐勉更是官居一品左都御史,算是永宁党中流砥柱了,清查欠款的官员又多是永宁嫡系,所以一众官员对镇国公府还是颇为敬重的。

沈瑜林看了看灰扑扑的,常年无人打理的花园,忽指着池塘中几株早已枯萎风干的莲花道:“那是金碧芙蓉?”

管家一愣,眯着眼看了看,才挠头笑道:“这,这我也不懂,这是大老爷前年种下的,偏又没人会伺侯,今年夏初的开了几朵,又烂了,如今也就是留个念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