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奴才领命去了,皇贵妃还嘀咕:“都是一家养出的姑娘,差别也真够大的,看看宝珠,有一说一,那性子多讨喜!丽贵人思虑太重,偏她以为自个儿精明世故,实则阖宫上下都知她是个蠢货,轻易不招惹她不过是拿不准富察家的态度。你说富察家对她好,没见有人给她撑腰。你说对她不好,她进宫来带了一匣子银票。”

嬷嬷听皇贵妃说完,笑道:“贵人哪能同九福晋作比?若福晋是那天上的云,她不过是地上的泥……咱们贝勒爷气运好,福晋是三十七年那届秀女里头顶顶出挑的一个,当初董鄂氏还有两分牌面,如今也泯于众人了,所以说路遥才能知马力,日久方可见人心,一时风光不算什么,一世风光才是真能耐人。”

这话听着就熨帖,皇贵妃最疼胤禟这个儿子,对他福晋也稀罕得不行,谁也不能说半句不是。

翊坤宫主仆二人聊得高兴,前去兵部尚书府传话的也没耽搁,一路小跑赶到马齐府上,他将腰牌拿给门房看了,又说明来意,立刻就有人上茶来,另有人去请福晋。

弄明白前因后果,马齐福晋让大管事先把人招呼着,她回屋换了身体面衣裳,都收拾妥帖才跟着进宫去,先去翊坤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没有任何逗留,跟着就去了永寿宫。

丽贵人见着她额娘眼泪吧嗒就落下来,她让房里伺候的奴才出去候着,拉着马齐福晋的手道不尽苦水。

在宫里谁也不把她当回事,一个个尽是看人下菜碟儿的,给她送来的东西不是次了就短了缺了,先前有宠的时候还好,落胎之后日子越发难过,皇上也有好些时候不到她这里来……

哪怕玉姝苗子不好,到底在她跟前养了十几年,不是亲生胜似亲生,马齐福晋听着也难过,她红着眼眶拿手帕给丽贵人擦眼泪,直让她顺顺气儿,别哭。

“你还在坐小月子,总是哭对身体不好。”

“额娘当初就同你说宫中不是好去处,原想寻个门第差不多的风风光光将你嫁了,不求他有多大本事,至少你受了委屈阿玛额娘能替你讨个说法。你非要进宫,进了宫凡事就得靠自己,我们能帮你什么?”

丽贵人听着这话越发不痛快:“但凡阿玛和几位兄长能像大房对九福晋那样,我在宫里就好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