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说,阿玛自个儿都没想到他能干出这么大票, 他老人家脾气暴, 那位大人怕是一言不合撞刀口上了。武将世家便是这样, 能出去带兵打仗还好,若是四海升平万国来朝他们闲得发霉了,又有啥事干不出?我那些兄长早几年就想效法先祖为朝廷开疆拓土,阿玛也说火器营的红夷大炮鸟枪护军不是养着吃闲饭的……盖因这些年边境安定, 皇阿玛仁慈不愿挑起战事,武将闲着,但凡有点事做也不至于这么随性洒脱。”

胤禟简直没想到宝珠能说出这番话来,便伸手往她脸颊上掐了掐:“我倒是娶了个女诸葛回来,福晋想得比爷还通透。”

宝珠拍了拍他作乱的手:“这哪用得着我想?是生在武将家耳濡目染学来的。早十年,他老人家撺掇皇阿玛说要给沙俄一个惨痛的教训,打得他们哭爹喊娘;早三年,又劝皇阿玛下决心彻底荡平准格尔,让他再不能挑起战事……如今能打的全打了个遍,这不就闲了?”

都说女子不得干政,自家福晋知道的还真不少,这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胤禟觉得,还是换个话题为好,就伸手摸摸宝珠的肚皮:“头个月穿着衣裳还不显怀,如今竟然圆了这么些,真是个大胖小子。”

宝珠跟着摸了摸,说:“胡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也是一惊,他反复切脉,说瞧不真切没详谈,只道过几日明朗了再说。”

“有这事?”胤禟赶紧招呼赵百福,让他挑两只好参走一趟,问胡老看出啥了。至于自个儿,则接过天冬送来的肉糜蛋羹,捧着碗说要喂宝珠吃。

宝珠一抬头就见几个丫鬟在偷笑,遂打发她们去外间守着,这才瞪了胤禟一眼:“爷把我当你儿子喂呢?”

胤禟左手将盛着蛋羹的荷叶碗稳稳拿住,右手将宝珠揽入怀中,圈住了,舀起一勺,吹了吹,喂到她嘴边。这还不止,他打趣说:“哪是儿子?分明是娶了个女儿回来,又娇又贵,惯要爷哄着。”

宝珠就闹脾气了,拧过身来让胤禟好好说话:“又娇又贵那是我阿玛额娘惯的!你找他去!”

“我的心肝诶,咱别只顾着说话,来张嘴,吃一口。”

宝珠直觉就回应了,等她反应过来,香喷喷的蛋羹已经吃到嘴里,胤禟真像哄女儿那样,在她脸颊边亲了亲:“爷是要去找岳父岳母,多谢他们把我福晋养得这般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