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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不满地挥挥手:“你那文绉绉的一套少来一点儿,我听不懂,你就干脆明白说到底有什么事非急着办不可吧。或者我能帮你们办完呢。”

“我们要到距此百余里左右的柳叶庄收年租。”仙道含笑说,心中暗想,总不成你们这些专抢钱的强盗能帮我去收田租和地租吧。

谁知一语出口,樱木和洋平的脸色都变了。

樱木脸色一冷,上下打量仙道一番才粗声粗气问:“你说的是那个几乎所有田地都被陵南首富仙道家买下来,据说过两年就准备改名叫仙道庄的那个庄子吗?”

仙道立刻查觉出气氛不对,只是不明白樱木为什么会改变态度,当下小心地问:“寨主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樱木冷笑,目中却开始喷出火焰来了:“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这寨子里就有十几个在那庄子待不下去才投来的兄弟,我哪能不知道。我早该想到了,你也姓仙道,你当然也是那大富大贵仙道家的人了。”

流川清冷的声音适时地令火大的樱木没有立刻发作:“仙道家对柳叶庄的人做过什么?”

“做过什么,你们是仙道家的人难道能不知道吗?据说仙道家祖上是柳叶庄的人,所以他们发誓要把柳叶庄所有的土地都买下来,改名叫仙道庄。可是仙道家虽有钱,柳叶庄却并不是家家户户的人都一定要卖地的,所以仙道家虽拥有柳叶庄大半的地产,可还是无法如愿。近两年,这边的地产听说由仙道家两个少爷叫什么仙道礼和仙道贤的人接管了。他们故意赶着每年收粮时带着大队人马,前呼后拥到柳叶庄去。到了柳叶庄就聚赌。刚收了粮食,大家都有几个钱,乡下人,谁经得起他们故意引诱,被引得心动的庄家汉子们和他们的手下大赌特赌,赌输了便以田地抵押,或乘人危难时放债于人,可以借着乡下人不识字,每于签契约时弄鬼,轻而易举地把人家的田地弄到手。若还有人不上当,不赌钱,他便纵使下人,往人的田里不知洒什么,害得人收不了庄稼,便是别人养的猪牛鸡鸭也会被毒死。村子里人们老实巴交,斗他们不过,世代相传的田地纷纷被他们占去,如今倒要付起他的田租和地租了。去年,这里一省都遭了蝗灾,连假惺惺的官府都出告示劝地主减田租,可是他们倒好,铁板的田租半文不减。可怜那些佃户,吃饭的钱都没有,哪里有钱交给他。他们便拆了人家的房子,抢走别人所有的财产,若还不够,就抢了人家的女儿妹子卖到外头去。也有汉子们受不了,联合起来,想要抗租。谁知这两个家伙竟是精至极处,早已拿银子通好的官府的路子,这边几十佃户才赶来,那边,上百的官兵已拿刀持枪地赶来抓人。当场抓了十几个人,打个半死后又枷在官衙外示众七日。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惨不堪言。事后再也没人胆敢反抗,只能任他们为所欲为。能逃的人早逃光了,有志气的,情愿在外头做苦力,过苦日子也不肯再留在那里受那两个恶棍的欺压。若是无处可逃的壮丁也多有横了心,来投我们山寨的。如今那里只剩下老弱病残,无力背井离乡之人。老实说投来的那些人都希望我们能为他们报仇的。我们知道他们的遭遇后也极为愤怒。今年收粮租的日子快到了,我们就一直注意是否有那么一批前呼后拥下人陪着的两个阔少爷,准备让这种专门抢夺别人财产的混蛋尝尝被抢的滋味。想不到,今年他们命大居然没来,而你们却是仙道家的人。”洋平较樱木冷静一点,缓缓将仙道兄弟的所做所为一一道来。

仙道听来心中震撼莫名。这几年仙道礼和仙道贤成功地将柳叶庄的许多地产买下,为此仙道昭曾经乐得合不上嘴地来夸奖他们,说他们是不但文章好,就是经商也是奇才,却原来,所谓的奇才就是这么来的。自幼及长,深知这两个所谓的兄长的狡猾和凶残,这种事确实不是做不出来的。只是到底是单只仙道礼和仙道贤二人如此,还是仙道家历代的财富都是如此积累而来的呢。仙道本人曾因科考无望而父亲居然让他参予家中事业而稍稍动心,或许他可以经商,或许他也可以稍为在家中做出一些成就来。可是,此刻想到,他那两个哥哥的所谓成就是如何伤害那些可怜的家户而得来的,他心中便一片冰凉,又羞又愧又气又恨,却又难以表示,更不知如何向这两个敌视他的人解释。心中乱成一团,只得喃喃说:“这是真的?”

“怎么,你不信?”樱木越发火大“洋平,去叫小山和壮子过来,让他们说说他们在仙道少爷手里吃过多少苦头。”

樱木不满地挥挥手:“你那文绉绉的一套少来一点儿,我听不懂,你就干脆明白说到底有什么事非急着办不可吧。或者我能帮你们办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