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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里从热被窝被掀起来,粗糙快速的裹上冷冰冰的衣服,再急慌慌的下船登岸。这种时节虽然日间回暖,可是夜里还是极冷的。河边上又很空旷,风很大,刮的人都快睁不开眼,只觉得身上的衣服似乎丝毫御寒的功效都没有,那风直接把人吹透了,寒意一直侵到骨子里。我用皮裘斗篷把巧姐裹得严严实实的紧紧抱在怀里,文秀把我们收拾的各种行李从船舱里搬出来都推在岸边。水涨的很快,车子是来不及拖出来了,因为那马车存在舱里,当然马是不能存的,又为了把车子固定在船上而用了木杠之类的别住了轮子,文秀是绝对没有时间去把车子也抢救出来,水已经淹到了外面的船板上,我在文秀还想再进船舱去拉车子的时候阻止了她。

“算了,车子还会有的,别再进去了,水已经淹上来了。”

文秀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头发也有些乱,身上的衣服也单薄。但是因为她还是男装打扮,所以看起来不是太糟糕。我和平儿两个人站在那里,用身体替巧姐挡着风。船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冲着那渐渐沉没的船呼唤着,对我们来说这船是交通工具,可对他们来说就是他们的家。现在,家没有了。

我冻的手脚发木,跟我们一同来的粗使丫头和婆子也站在一旁,缩着头,一副懵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呆若不鸡的样子。

“行了,别都站在这儿了。”我用力揉了两下脸:“站在这儿所有人都得冻成冰棍儿,咱们得找个避风的地方。”

可是四下里没有灯火,一片黑暗寒冷。离岸不远的屋里有人被这边的动静吵了起来,但是事不关已,张望了一阵又回屋里去了,门关的死紧。

我想抱起巧姐,文秀已经抢先一步把她抱了起来,丫环和婆子拿起我们堆在地下的包袱——没有全都抢救出来,还有一些大概是留在了马车里。虽然都是些并不重要的衣物,但是现在我们一行人凄凉落魄,不知道这寒冷的深夜朝哪个方向去。

“那边的人怎么了?这半夜里折腾什么呢?”远远的黑暗里有一点火亮起来。船老大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的船沉啦——”

“啊?好端端的船怎么会沉了?”那说话的人似乎正在朝这边走来,听动静不象是只有一个人,边走边说:“听着是张老大不是?”

“是是,你是刘管家?”听起来是认识的人。

“是我啊,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多吃了会儿酒儿正想睡呢,就听见你们这边儿有动静。人没有事吧?”

“人倒是都在。”

那人已经走到跟前了,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提灯笼,一个站的稍远一些,看不清楚。那人裹着件酱色的皮袍子,留着两撇胡子,说:“人没事就好,不过,天这么黑,风又冷,你们这是要上哪里去啊?”

船老大冻的牙关打颤,一句话说的零零落落的:“找,找个避风的地方……等天亮了再说。真邪门,好端端的船底怎么会破了个大洞……”

那人犹豫了一下,又转头看看我们这边站的几个人:“这么着吧……你们还有女眷小孩儿,这么冷就干冻着也不是个事儿,这样,你们先上我们船吧,我们空房倒有几间,等天亮了再做计较,这位夫人,你看这样如何?”

第四十章

我意下如何?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连女人带着孩子,几个人在黑暗的河边上冻的直哆嗦。我和文秀交换了个眼神,船沉的蹊跷,旁边这船上的人是是什么来历我们根本不知道。

文秀或许不怕,我也不是以前风吹吹就倒的人,但是其他人——老弱病残。

我说:“承蒙厚意,那就冒昧打扰了,请代我们向贵主人致谢。”

他说:“夫人不必客气,请随我来。阿正,你帮着提下行李,阿成,前面照亮。”他长袖善舞彬彬有礼:“夫人小姐请随我来,这位公子也帮忙照看下女眷和和孩子。”

这个刘管家……是什么来路?贾家的那几个大管家,周瑞,林之孝还有赖大他们,完全不能和这个人相提并论,要是他不说,别人准备把他当成一个贵官老爷一样看待。

那艘大船离我们很近,几步就到了,船上已经搭起来往宽而平坦的木板,可以并肩走两个人,我紧紧拉着巧姐的手走上那条大船。这楼船光甲板上就有两层半,再算下甲板下面的底舱……我注意到这船停泊的位置,这船的船底一定也很大。现在这个时代的船可不是后来那种尖底船,船底都是为了适应在河道里的航行,因为都是比较平宽的。

这船一定是特制的,就象我仿的那辆车子一样,不是为了装货,也不是为了载人

大半夜里从热被窝被掀起来,粗糙快速的裹上冷冰冰的衣服,再急慌慌的下船登岸。这种时节虽然日间回暖,可是夜里还是极冷的。河边上又很空旷,风很大,刮的人都快睁不开眼,只觉得身上的衣服似乎丝毫御寒的功效都没有,那风直接把人吹透了,寒意一直侵到骨子里。我用皮裘斗篷把巧姐裹得严严实实的紧紧抱在怀里,文秀把我们收拾的各种行李从船舱里搬出来都推在岸边。水涨的很快,车子是来不及拖出来了,因为那马车存在舱里,当然马是不能存的,又为了把车子固定在船上而用了木杠之类的别住了轮子,文秀是绝对没有时间去把车子也抢救出来,水已经淹到了外面的船板上,我在文秀还想再进船舱去拉车子的时候阻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