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关掉电脑，冲进盥洗室，拧开水龙头。</p>

冬日的自来水非常冰，她捧起一捧水按到脸上，一阵冰凉直接沁到她心里。</p>

结束了，十一，已经结束了，你不再是大秦中尉，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p>

白昭这样反复对自己说着，等她的脸和双手一样凉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到镜中的人影不自觉地张开了嘴连退几步，险些碰翻身后的东西。</p>

白昭怔怔地伸出手，镜中的人影也伸出手，仿佛和她隔着镜面手掌相抵一般。</p>

镜外是脸色苍白长发微微凌乱的少女，镜内的是衣冠整齐佩剑戴玉的武官。</p>

镜中人犀利明快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接刺向了白昭，仿佛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剑悄无声息地刺穿了她的身体，直接贯穿了心脏，硬生生地扯开一道口子，将里面的东西往外拽。</p>

白昭在惊呼出声之前就扑过去用右手捂住了镜中人的眼睛，大口地喘着气，最后竟干呕几声，反出几口酸水来。</p>

白昭再次抬头的时候，镜子里只有同样脸色惨白的少女，再没有先前如同幻象般的人，但她却更加不安，匆匆洗完脸，回到书桌前呆呆坐着，无意识地逡巡着视线，从赵瑶转到温柔——不，如今这身体里的并不是温柔的灵魂，而是真正的镜湖医仙端木蓉吧？</p>

如果是温柔，一定不会像她这样吧？人回到了现实，心却停留在别的地方……</p>

不会犹豫吗？</p>

不会疑惑吗？</p>

不会觉得不适应吗？</p>

只是七年时间，她就已经有些错乱了，温柔在琼华十数年、困于东海二百年，为什么回来之后还能一如往常？</p>

白昭这样去想的时候，过往的事情慢慢地浮现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