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淡淡一笑:“你没碰上什么新东西,我今天却从秀宁公主那儿听到了一个新消息。你知道吗?宋玉致已离开宋家山城,前往彭梁了。不过,如今宋阀高手大多都在前方督军,她身旁只带了几个普通随从。虽然一路上大部份是少帅国的领地和宋家的势力范围,但她似乎也没有惊扰地方的意思,不肯要大队人马保护随行。”

李世绩亦是才智过人之辈 ,神色一动:“你是说……”

“听说皇上和太子已然招了李家许多本族高手和独孤阀的高手密商,好象杨彦虚也有份参于会议。”

宋玉致是宋缺的女儿,寇仲的未婚妻,身份何等尊贵。如果能乘她离开山城时将她掳来,则凭添了对付少帅军最大的筹码,纵不能捉到她,若能格杀她,也可以使宋家和寇仲的联姻结盟关系不再紧密,动摇寇仲领地的安定,这么好的机会,李家岂会放过。虽说宋玉致一路所经的地方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但以李家和独孤两阀高手的实力要潜入境内行刺并非不可能,更何况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影子刺客杨彦虚。

李世绩才思过人,立刻悟到了其中的关键。

沈落雁望向丈夫的脸,闲闲地问:“徐子陵回来了,是吗?”

李世绩长叹:“是啊,他是回来了,当日师仙子见秦王与寇仲相恃,特地去塞外寻徐子陵,想借他之力,让他回来劝阻寇仲。可是师仙子回来后,却废然长叹,告诉秦王,如今徐子陵的心灵修为已达至境,师仙子再难影响他的心意了。而且徐子陵在灵性方面的能力超强,世上的任何陷阱阴谋埋伏都无法瞒过他的心灵。如果他相助寇仲,成为少帅军中一员,那么在战场上很多手段埋伏奇谋都极可能被他破去。师仙子虽然在临回静斋前说徐子陵帮助寇仲的可能性不大,但秦王终不能安心。订下奇谋,令少帅军中不少将领对徐子陵生起猜忌之心,让他们自己去对徐子陵动手,就算杀不了他,至不济也可以引得寇徐二人反目。谁知我们的确收到了徐子陵被少帅军狙杀的情报,可是之后就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在少帅军中的探子只报来徐子陵已与寇仲会合的情报。看来,我们都错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情义和信任。”

沈落雁转身望向窗外,目光全无焦距,心已到了遥远的过去。徐子陵啊,那个洒脱自然,尘世间似永远无法将他长留的男子,还有那一夜桥下舟中临别一吻,回味至今,那一夜的月光,那一夜的河水,那一夜的他。

李世绩没有看到妻子此刻落寞的神情,以及因此而带出来的一种奇异风韵,如若那赏遍天下美人的候希白看到,必会忍不住一挥妙笔,将这一刻的美丽和忧伤永远留存。

李世绩不知妻子此时心中的思绪,只是长叹:“圣上不肯放我回洛阳相助秦王对抗寇仲,真不知要在这里呆到几时?”

沈落雁拉回思绪淡淡说:“这样也好,这么多年征战,我都厌倦了,离开杀戮不好吗?你在战场上,不立功必逃不过李元吉的追究,立的功大,你是秦王一系,又令他们父子三人生忌。他们李家内斗,如果秦王败了,你难逃干系,就算秦王胜了又如何呢?你的兵法天份世所少有,秦王此时用你,自然重你,他日天下大定,他第一个防的就是你。你又何必太过热心。”

李世绩摇头道:“男儿立世,有一身本领,若不施展,怎么对得起自己。秦王是明主英王,不会随意杀戮功臣,就算他以后对我有一二防范之心,只要我守住为臣子的本份,不生反乱之心,自然无事。其实,玉致,不但是我,就算是你,亦有满腹才情,何不试着相助秦王呢。秦王屡次和我提起过你的事,当日你是瓦岗寨上第一智士,如今……”

沈落雁冷冷道:“自从密公投降李阀以来,我已心灰意冷,只想专心做你李家妇,不欲再卷入天下纷争的漩涡中,此事再也休提。”

李世绩关于此事也曾数度被她拒绝,亦知难以动摇她的心意,因此也不再言。

沈落雁心头暗叹,这位瓦岗寨中的美人军师这些年来,早已看透了上位者的冷酷无情。她待李密何等赤诚,受到的却又是怎样的回报。李密投唐之时,唐主许诺何其之厚,事后却将他投闲置散,反而提升李世绩,使瓦岗寨主从离心,逼反李密再一举杀之。种种无情手段,早已冷了这位多智军师的心。如果当今天下群雄,若说还有让她可以甘心为之效力的,那就只有寇仲一人,那个嘻皮笑脸总没个正经的一方霸主,徐子陵生命中最重要的兄弟。

只是她不能与自己的丈夫为敌,投入敌军之中,但要她助李世民对付寇仲却是万万不能的。

沈落雁淡淡一笑:“你没碰上什么新东西,我今天却从秀宁公主那儿听到了一个新消息。你知道吗?宋玉致已离开宋家山城,前往彭梁了。不过,如今宋阀高手大多都在前方督军,她身旁只带了几个普通随从。虽然一路上大部份是少帅国的领地和宋家的势力范围,但她似乎也没有惊扰地方的意思,不肯要大队人马保护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