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冷笑一声:“什么怎么办?上天下地,就不信没有我寇仲做不到的事,去不了的地方。凭什么他练长生诀我学的也是长生诀,我就会输给他,他能到的境界,难道我竟不如他?”这句话说来象是赌气,但其中斩钉截铁的决心却丝毫不容置疑。

候希白为其语气所震,一时竟不能言,寇仲原要和他说笑,忽然脸色一变,风一般从候希白身旁往前掠去。

原来是单琬晶身不由主走向徐子陵,眼看就要靠到他身边,寇仲那张满是大胡子吓煞人的大头突然伸到面前来:“琬晶公主你好。”

单琬晶吓得连退了三步,才定住了心神。

寇仲早知道单琬晶对徐子陵有点儿若有若无的情义,一直都在注意她,一看到她走向徐子陵立刻跑过去站在他和子陵中间,眼见单琬晶被吓退,心中高兴,看来自己留这满脸吓死人的胡子还真是很起做用的。才在这里暗中得意洋洋,对面单琬晶却是神色怪异,对着他看个不停。看得胆大如寇仲都不免心中发虚,还没来得及陪笑说话,单琬晶忽然扑通一声,对面就跪下了。

寇仲吓得一跳三丈高,急忙闪开:“琬晶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单琬晶垂首道:“请少帅施援手,救我单家大难,也救救东海诸岛无数百姓的性命。”

寇仲实在想不通这个出身高贵心高气傲的东溟公主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低声下气,但有个美女跪在面前,实在叫人不自在,急得他拼命向跋锋寒等人使眼色。

跋锋寒淡淡道:“东海诸岛三年来一直彼此争执互相攻击,杀伐不断。东溟一族向来做的是海上生意,受到极大影响。因为长期的杀伐争战,东海诸岛民不聊生,在难有生计之下海盗群起,东溟一族已有不少人死于海盗的毒手之下。而这些年我已会遍塞外诸国高手,所以便乘船入海,想以偷天剑会一会海上各国的高手,看一看他们的武道是怎样的。正好碰上公主被海盗围攻,我出手相救公主。才知她的家人全被海盗冲散了。眼看着东海诸岛陷进无数的血腥争伐中,公主心有不忍。如今海上的百姓,迫切需要一位不世英才为他们平定海上纷争,开创一个和平的国度。”

寇仲眨眨眼,很无辜地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宣永大步来到寇仲面前,忽地跪下:“少帅,白文原麻常王玄恕他们这些年一直在东海陪着陈长林做水上生意。少帅你素知东海陈家一族的本领,再加上陈老谋的巧手战船,卜天志的水军训练,而今他们手上大批儿郎都是百里挑一的海上高手,行船做战无不高明。而今东海纷乱,长林他们的生意也难做,大家都希望乱事早定,更渴望跟随一位不世的英雄一显身手。而宣永随大小姐这些年做的都是塞外的生意,大小姐也有意向海上发展。海路若能打通,就是一条黄金之路。只是如今海上盗寇群起,纷争不断,给百姓给商家造成的困扰太大了。宣永愿追随少帅,再定乾坤。”

虚行之也微笑道:“行之这几年也厌倦了教学,也想过些有趣的生活。曾寻访过不少江淮军和宋家军的故人,大家都是长于打水战的人,都很向往无边大海上的争锋呢。”

寇仲恶狠狠瞪向跋锋寒:“老跋,你老实说,这是不是你故意设的局,要坑我?”

跋锋寒耸耸肩无所谓地道:“这是大家的意思,我只是负责帮他们传个话而已,干不干随你。”

寇仲冲着众人大叫:“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唯恐天下不乱啊。”

宣永笑道:“我等只是怀念以往在少帅帐下冲锋陷阵的痛快感觉,希望重回当年沙场征战的豪迈岁月。我等知少帅不愿与当今皇上有所冲突,所以一直不出现在中原,也不愿再聚义兴师。只是当今大唐的兵力重心都放在关外,并没有往海上发展势力的意思。少帅于海上兴仁义之师,救助百姓,与大唐并无冲突,也不会有交战的可能。少帅大可放宽心怀。”

寇仲虽然口里不快,但无可否认,胸中的激情被他们引得激荡起来,眸子深处渐渐开始闪动足以震憾天地的光芒。他是天生的英雄,他是天生的帅才,他最大的光亮都要在战场上才能迸发。离开了战场的寇仲就象不能去青楼的候希白进不了赌场的雷九指,将会失去生命中极大的乐趣,本身的光彩也会大为黯淡。

但寇仲生命中的空白被徐子陵填补了。同时,他的放弃是为了心中所爱的人,为着天下人的安宁,也因此,被手下所有人认同,他自己也不会引为毕生之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