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去，就见谷中的屋舍前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人人都带着笑脸拿着红绸或者瓜果走过，还有一些姑娘坐在一起笑着剪红喜字还有窗花。男子们在一起扎一个小台子，好像是这里嫁娶用的花台，新人在这上面接受祝福，不仅要装饰红绸还要摆上满满的鲜花。刚才那些围在长琴身边的孩子都拿着东西嬉笑的在忙碌的大人脚边穿来穿去，还有一些小姑娘不知道拿着篮子要去哪里。

所有人看到我和长琴并肩走过都会善意的笑笑，然后做自己的事，一副热闹有序的样子。就算是经历了这么多事的我，被这一张张善意的笑脸看着，也觉得脸上有些莫名的热意。

把我送到房中试嫁衣，长琴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房中早就等着几个拿着化妆器具的女子，见我进来就按照这里的风俗，笑着说些吉祥话，然后为我穿上样式简单，但是绣着精美纹样的嫁衣。层层叠叠的红色像是晚霞一般绚烂，轻柔又灵动。我抚上嫁衣裙摆上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心中微热。

也不知道长琴究竟花了多久做出的这件嫁衣，还能完全不让我知晓……凤来，凤……这是我平生见过的最美的一件嫁衣。就算是前路充满着迷雾和不确定，我依然满心的喜悦。可是我明明如此喜悦，这一刻为什么还是想要怔怔落泪。

“长乐大人好美！”

简单选了一束头发在身后结好插上了鲜花，谷中最手巧的音姨打量了我一番，“我觉得不需要上妆了啊，不如就在额头上点个花儿吧。”听音姨这么说，其他人也就同意了，只是简单的在额上点了一朵妖娆的花。我看不到画的如何，倒是旁边一个在帮忙的小姑娘看呆了，让几个人都笑起来。

乌蒙灵谷中嫁娶新娘子是不需要盖头的，我也就那样走出了房间。此时正是黄昏，金乌即将下沉，但是此刻整个天空都像是在燃烧的火焰，美得惊心动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长琴，穿着一袭红衣，长身玉立。

我第一次看长琴穿红衣，恐怕也是此生唯一一次，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样风华绝代，与平常完全不同的长琴。我忽然觉得，长琴就像这晚霞，在挽留最后的时间。

“长乐，我来娶你了。”

长琴背着我，一步步从村子尾走向祭坛那边的花台。我伏在他背上，安静的听着我们两的心跳声。周围村人的热闹声都被隔绝在外。

“其实，我早就喜欢长乐了，在天宫的时候。”长琴忽然带着微微笑意的开口。

“我比长琴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