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天墉城。

剑塔附近,身着白紫二色道袍的黑发少年沉默地挥剑,紧绷着一张脸,薄唇紧抿,眉心微皱,似乎有很重的心事一般。

少年看来不过十二三岁,相貌称得上清秀,又因了他的神情多了几分冷峻的气质,眉间那一点朱砂般的红痣因此消了柔和,只余下暗藏着煞气的血色。

进、退,平挥,斜走,转身,刺出长剑——!

少年沉默地将一路剑法使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光点在长剑上流动,似乎永不会停歇一般。

若是外行人看来,或许只觉得少年把剑舞的好看,稍通武艺的,就会感觉到剑法中若隐若现的杀气,若是于剑道登堂入室的剑客在此,只需看上片刻,就会知道,少年于剑之一道的天赋才华世所罕见。

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使剑之时,哪怕只是半寸的差异、一步的差别,达到的效果就会完全不同,二者交锋,但凡些微的失误,也足以葬送性命。看似简单的动作,往往最难做到。这少年所使的剑法看似平凡无奇,内中所藏的诸般变化却足以使人心惊胆寒,更为难得的是,少年能精确地演绎出剑招的变化,更能巧妙地组合起来,配合着周遭的环境加以变化,而非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套路。

这般才华,这般年龄,可以想见少年来日的成就。

——天墉城乃是清气极盛之处,号称天下清气所钟。相生相克,清能抑浊,你若是在天墉城,多少会好一些,至少好过跟着我到处奔波……

少年想到那一日墨姊对他说的话,神色若有所动。

少年向着右前斜跨一步,侧身,长剑略收。

——紫胤真人剑术卓绝,术法精湛,品行高洁,有他照顾,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墨姊带着他走上昆仑山,将他送到了师尊面前,两人交谈许久,最终,师尊松了口,收他入门。墨姊在天墉城待了半月,初四辞行,师尊言辞恳切,请墨姊留在天墉城,墨姊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