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前晕开一片血色，遮天蔽日，将一切都染上了鲜红。</p>

女孩抬起双手，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她掌中流出，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血，而是被她所杀的、因她而死的那些人的鲜血。</p>

——这其中，自然包括为救她而魂飞魄散的司徒谨。</p>

女孩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很久之后，她勾起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想要哭泣，却流不出眼泪。</p>

在血海没过她的眼睛的时候，她眨了眨眼睛，发现殷红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抹银亮的光。</p>

就在呼吸之间，金与银的光辉撕裂了殷红的画面，取而代之。</p>

女孩的脸色蓦地变了。</p>

她死死地看着前方银白的树海，似乎知道那里会出现什么。</p>

当她看到灰白长发的少年出现在银白的树木之下时，她的神色变成了惊恐，再过了一会儿，女孩慢慢地露出了微笑。</p>

——那是让人看了就觉得揪心的笑容。</p>

不是欢乐，不是怀念，笑容里尽是祝福和期待，就好像是将自己不能实现的愿望放在了对方身上一般。</p>

少年的眉宇间有着前所未见的柔和，语调温柔得令人难以置信。</p>

“你明知道不对劲，也不来质问我，明知道我隐瞒了太多的东西，也不开口询问，你也知道你去了利贝尔的时候我使用你的身体做了一些事吧，后来还敢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你真是胆大包天，蠢得无药可救。只要我有那个意愿，你早就不存在了！”</p>

少年笑了起来，“我的傻丫头，你要好好地活着，一直活到觉得厌烦为止。太麻烦的事情不用去想，聪明人总是死得早的，你的导师瑟尔纳特总长说的很正确。保持现状就好……”</p>

……</p>

……</p>

“北微，你是个让人喜欢的女孩。我希望你能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p>

黑发的女孩凝望着面前的少年，直到少年的身影消散无踪，她依然站在树下，笑得温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