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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芷长老房间。

欧阳少恭轻轻掖好被子,一手试了试墨北微额头的温度,不禁皱眉,想到先前她衣裳沾染的酒气,更生出几分怒意,将手巾拧得半干敷到她额头上,寻思着解酒的药是否该多加些黄连。

过了会儿,欧阳少恭心念一转,转身从柜中找出一个香囊,计算着调配了香料扣紧,微笑着放到了墨北微枕旁。

女儿家这般喝酒,当真好得很。

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莫不是以为没有外伤便是没有病痛了?

以前他知道她体质偏寒,只道是五行之中水灵旺盛,想着修道之人多有调理体内阴阳五行的方法,也未曾多加留意,方才一路抱她回来,这才发现她的体温低得很是不同寻常,切脉之后,他真是大吃一惊。

经络逆变、脏腑皆损,真不知她怎生把自己折腾成这模样!

她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味道——单只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她平日里做的多半是危险的事情,才会刻意地不给人留下追踪的线索。

很好。

他倒想看看,她醒来之后,要怎么解决发上的香气。

墨北微安静地躺在床上,神色却不是那么安详,反而皱着眉,微微露出痛楚之色,就似梦到了什么难受的事情一般。

眼上的绸带移去之后,常年不见日光的肌肤显得异常苍白。

解开绸带乍见墨北微眼周红色的图案时,欧阳少恭略有些惊讶,手上丝巾一偏,不想竟擦去了部分,他这才发现这些图纹能被清水洗去。

聚集火灵之阵画在眼周,联系到墨北微的盲眼,太容易猜想是什么用途了。

不过,这显然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至少,她认为这是没用处的,才会这般敷衍了事。

多年之前,中秋的梦里,他听她提过,乌发转白、盲了双眼——都是逆天的代价。

难怪她丝毫不抱有复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