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商羊第一次接触到那种清澈到让人无法逼视的眼睛。</p>

平静如水，清透无瑕，澄澈如苍茫的夜空。</p>

那双眼睛里，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欲念，干净得如同一泓清流，仿若一面镜子，能轻易地倒映出世间万物最真实的模样。</p>

这双眼睛，令见惯了诸般阴暗的商羊有了一丝“安宁”的感觉。</p>

商羊的双眼无法看见世间之物，却能在梦中见到未来——亦能看见许多他人极欲藏起的秘密。万千的梦里，藏着太多的东西。</p>

正因如此，在这天界，少有人与商羊往来，这其中有着伏羲刻意的隔绝，却也是一种必然。</p>

没有人想要被人完全看穿，没有人想要面对一个可能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人。</p>

有人接近商羊，是为了得知所谓的未来。</p>

有人接近商羊，是为了套问他人的秘密……</p>

商羊几乎已经忘记了上一次真心和人交谈是什么时候了。</p>

商羊不由得想起了天界关于这位女仙的传言。</p>

女娲以牵引命魂之术造出的第一个生灵，因法术初成，尚有欠缺，她生来便是“不完整”的——无悲无喜、无笑无泪。传言中，她只听从女娲的命令，嗜杀。天界仙神多不喜这位杀仙。</p>

今日这一面，令到商羊开始怀疑传言的真实性。</p>

或许，令诸位仙人忌惮的，并非她的剑，而是她这双能让人看清自己内心的眼睛。</p>

商羊不相信，有着这种目光的人会嗜杀。不过是，欲加之罪而已。</p>

因为太过直率纯粹，这双眼睛才会有着这样清澈无瑕的光辉。</p>

这种光辉，恰恰是某些心怀鬼胎的人害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