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转头看向帘内的无音，等待她作出决定——毕竟，无音不是朱旌，她的行动不应当以她们受到约束。</p>

赭石差不多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帘内，但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而已。</p>

过了会儿，帘内传出了琴声，曲调很简单，意境却很高——这是赭石的评价。</p>

“既然您是乐器商，应该能判别琴的优劣——请您说出这具琴的价格。”无音信手拨了几个音，捻着手指等待对方回答。</p>

赭石一愣，他一直以为琴师是一个老者，至少也是中年男子，万万没料到传出的竟然是少女的声音，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几人看到他站在帘旁如此戒备，刚才又为什么态度忽然严厉起来，不由得面上一红。</p>

“……非……非常抱歉……在下没想到琴师是年轻女子……”</p>

莫姨一愣，荷英和翠缕则有些发傻了。</p>

“您以为……”莫姨试探地问。</p>

赭石红着脸没说话，却听到一声笑语。</p>

“无碍。”无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商人竟然会如此局促不安，一时间连考验的心思都没了，“莫姨，这个生意不错啊，为何不做呢？十倍的酬劳，可以添置不少东西吧。表演的地点是哪里？”</p>

赭石正在踱步，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喜上眉梢，“您答应了？太好了……在下想请你们去关弓演出，路上的花费在下会负担的。”</p>

说完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张地补上一句，“琴师小姐，您手中的琴只是凡品，十几两银子便可——不过琴弦重制过，单以琴弦来说，可以卖出百两的价格。如果您愿意，在下可以给您一架更好的古琴。”</p>

无音这才掀开了帘子，笑着说，“那当然最好了。”</p>

荷英和翠缕同时惊呼，“无音，你怎么出来了！”</p>

无音笑着点头示意，“不碍事。我想，赭石先生没有恶意。能够对琴如此了解的人，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而且——我早就想去关弓了，现在有人承担费用，真是再好不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