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非常低,房间很小,只有两张榻榻米的面积,只见地上铺着木板,天花板上吊着一个架子,里面放了好几条薄棉被。

因为治安不佳的缘故,客栈门上牢牢装着内外得各用一把钥匙去开的锁。

粗粗地看过房间,阳子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比起露宿,有屋顶的房子,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领路的老人把钥匙交给阳子之后,便要离开。

阳子出声叫住了老人,“请问一下,水井在哪里?”

听到阳子叫他,老人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猛地弹了起来,转身瞪大了眼睛,他死命盯着阳子好一会儿。

阳子心里有些惊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样激动。她很自然地以为,对方是不是因为年老而听力减退,便再次开口,“请问……”

这时,老人突然说话了,“是日本话……”

老人迅速跑了回来,“……侬是打自日本来的?”

他突然抓住了阳子的手,情绪非常激动,“侬是海客?几时来的?哪里人?侬再说一遍我听听!”

阳子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人,仍然不明白他到底在激动什么,甚至,在她听来,老人的日语说的也有些奇怪,带着某种乡音,不像是她熟知的发音方式——不过还算能听懂。

“算我求侬,再讲给我听听吧?我四十多年无啥听过日本话。”老人含着泪开口,手愈发的用力,干瘦的手掌硌得阳子有些疼。

“这个……”阳子不自觉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握得更紧。

“我同是打自日本来的,讲讲日本话给我听听?”

老人的眼睛已经深陷在皱纹中,一会儿就盈满了透明的东西。

这下,阳子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老人也是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