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秤……我……不……”他闭了闭眼睛，因年老而浑浊的瞳仁愈加黯淡，“我不配。”</p>

“你很配！”无音咬牙切齿地说，“把所有人放在天平上衡量，一切都可以算计，为了‘天下’，你什么都不顾。亲人可以不要，友人可以背叛，学生可以陷害……笑眯眯地面对任何人，却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什么都可以舍弃，什么都可以背叛，除了这冰冷的死物，还有什么适合比喻你？”</p>

金色的眼眸流转着愤怒和痛楚，眨眼间变为深沉的静谧，没有憎恶，没有仇恨，只有纯粹的金色。</p>

无音深深地凝视着艾扎库，半晌，才幽幽地说。</p>

“很多事情，我已经不想问了……但是，有句话，我埋在心里很久了。我死的时候，你很开心吗？你可曾有过一丝伤心难过？”</p>

艾扎库张了张口，声音却梗在喉咙里。他歉疚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无音突然转过头，看着雅安，“如果我报上其他人的名字，水镜会显示这样的评语吗？”</p>

雅安面无表情地点头，“用你的血可以代替关系密切的人的血。一般而言，不是生死之交、比翼之盟，水镜恐怕不会用反应。”</p>

“那就行了。”无音伸出手，补上一道风刃。</p>

“……阿尔帝?拉塞鲁，凯利?格兰兹……瑞艾克萨罗?休斯帕。”</p>

雅安对这几个名字还没什么反应，远甫可就不同了。</p>

无音根本没管别人的目光，只顾着盯着水面。</p>

游弋的血化成了文字。</p>

她看着看着，泪水便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直至滴入水中。</p>

阿尔帝?拉塞鲁，交换之仪，殁于新历十九年一月二十一日。</p>

凯利?格兰兹，兵器之首，殁于新历五十年十二月二十三日。</p>

瑞艾克萨罗?休斯帕，吟游歌者，殁于新历一百四十八年一月九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