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闷闷地垂下头,“……我有时候很羡慕……”

“什么?”远甫没听清,走近几步又问了一次。

阳子勉强扬起嘴角,“老师,我说,有时候我很羡慕他们,可以这样直接地追逐着自己想要的……是啊,这样看来,的确,或多或少,我们都太依赖她了,从她那里寻求自己需要的,勇气也好,智慧也好,甚至是安宁……可是,她却没有可以依赖的人。”

“真是丑陋啊……这样的我们……”阳子用奏章挡住了自己的脸,“这么一想,就会发现,她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过脆弱动摇的一面,是因为我并不足以成为她的‘支撑’吧。”

远甫的手轻轻落在阳子肩上。

“傻孩子,你才刚刚起步,想要追上她,也不是一两年就可以办到的。若是她和老朽一样的鹤发鸡皮,你就不会这么困扰了吧!你潜意识里把她当成和你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当然会觉得自己跑得太慢,可是,她现在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通过那条起点线了。”

“才不要呢……我无法想象无音变成老太太的情形……”阳子不满地撅嘴。

远甫的瞳孔有一瞬间变成了银灰色,眨眼间就恢复成砖石的褐色。

“看来景王嫌弃我这个老头子了……真是伤心啊,可怜我这把老胳膊老腿还要操劳。现在也不像从前咯,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远甫一边说,一边象征性地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阳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太师,您这是变相地要求提高待遇吗?那可不行哩,无音说,要充分压榨那个‘老狐狸’的剩余价值。要是心软松口,就是傻子。”

远甫提高了音调,“嗯?她居然这么说?!”

阳子看着远甫那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以为他生气了,正想说什么,却被远甫下面的话打败了。

“真不愧是我曾经的弟子。越来越不好骗了啊……”远甫眯着眼睛,又是狐狸般的笑容。

景麒轻咳一声,“太师,请注意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