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当初一时兴起的时候,怎么就忘了,这种做法,其实等于用金蚕蛊把他和理查给间接联系在一起了。金蚕蛊若是受了伤害,和金蚕蛊有着更深的心灵牵系的自己,也会跟着受点牵累。
以后这个人,居然不但不能想杀就杀,没准还要多救多帮个几回,最好能让他长命百岁,一直到金蚕蛊自然死亡。不过,命虽然不能取,别的还是可以做的……
所以,东方对理查的态度就越发亲切了,笑容简直温和到恐怖:“你一直往后退做什么呢?好几年不见,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
理查拼命打寒颤。朋友?虽然他做梦也希望,东方有一天,也把他当成朋友,但,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东方微笑着说出这样的称呼,感觉真是让人全身发寒。
“这几年,我还真是挺关心你过得如何,希雅写来的信里,只说你一帆风顺,春风得意,但除了那些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一定会有更多的新鲜故事,可以说来给我解解闷……别退了……”
砰!
理查抱着痛极地脑袋。差点没弯腰蹲下去。
东方失笑:“再后退就是要撞墙了。叫你别退。你居然不听。”
理查后脑勺处。有一个大包正在以极快地速度长起来。心中真是欲哭无泪。
似乎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他见到了东方就会走霉运。就会碰上种种倒霉事。就会把这辈子所有地丑都出光。就会脑子不会转圈地做一次又一次地傻事。
想想一直以来。他在东方面前。尽显狼狈地次数。再怎么为爱情下定决心。充满斗志。依然深切而悲哀地体会到。他这一辈子。要想重新在东方心中留下。光彩地形象。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他颓然说:“东方。你不要戏弄我了。我知道你很生气。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也没能力阻拦或对抗。但是。东方。我想告诉你。我……”
这一番几乎是抱着必死之心的最后表白,到底想要说什么,估计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知道了,因为这些话,永远没有说完地机会。
背后那坚实的墙壁,竟是轰然破开一个大洞。
理查背后一空,差点没向外跌去,好在他反应极快,猛得一侧身,以极灵巧轻快地身法向旁边翻滚开来。
虽说眼下的局面,怎么看都是死定了。但如果可以选择,他还是情愿死在东方手里,而不是被某个不知哪里来地刺客给暗杀掉。
可惜,他的动作不可谓不慢,但那穿过墙面破洞追来的剑光却更快。
而当年就没什么用的三级剑士,这几年在金蚕蛊的保护下,更加过得安逸无比。没有危机感压迫地结果就是,他的身手比起当年,貌似连一丝进步也没有。
所以这里刚刚稳住身形,还没等站直,一把剑已是架到了他地脖子上,一个明显刻意改变了声调的怪异声音,冰冷地喝令:“要命就不许动!”
理查默默看着这莫名其妙冒出来地蒙面黑衣人,似是对架在脖子上那冷冰冰的剑锋全无感觉。虽然明明是他被抰持着,可是最终明显不安的却是抰持者。为了解除窘迫,他不得不让声音显得更加凶恶一些:“你听见没有。”
“我听见了。我不是没动吗?”理查凉凉地说,“你真以为,就像你这样,把眼睛下方地半张脸遮起来,天下就没有人认得出你来了?告诉你,碰上我这种熟人,你就是遮了整张脸都没用。还是你认为,凡是高等贵族,都永远不会用正眼看人,所以就算是曾经在天天在眼前晃的家伙,换身衣服,遮一下脸,就肯定认不出了?咱们在一起,也有过一两个月吧?虽然是好几年前地事,但我当时应该很亲切随和,礼贤下士的吧?你没理由对我有这种误会啊……”
理查碰上东方地时候,总是脑子发僵,手足无措,言语混乱,但只要注意力一从东方身上移开,脑子立刻恢复平时的灵活。多少大阵仗都见过了,哪里会这么容易被一个不速之客给吓得乱了方寸。
他这番戏谑般的话一说,杰克只好讪讪地把剑放下,把脸上的黑布扯下来,干笑着打招呼行礼:“殿下。”
理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干,但心里却实无半点气恼,相反,他暗中十分感激杰克。被杰克这么冒冒失失一捣乱,东方给他的强大压力悄散大半,确实让他松了口气。
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东方面前,对杰克的什么感激欣喜之意,这时,只能天衣无缝地把脸死死板住,冷冷往那破了个大洞的墙外扫一眼:“不止你一个吧?”
蒂娜灰头土脸地穿过墙壁击破后的狼藉,同样讪讪地笑着对理查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