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鹰通看着雪姬走远，这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按了一下眼角，竟触碰到一丝湿润。</p>

他又羞又窘，却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p>

江雪这么一通折腾，回到房间后就被天一用略带哀伤和责备的目光盯了好一阵，生生把她给弄得浑身不自在，主动道歉了。</p>

没办法啊，在换衣服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腰上的伤口渗血了。</p>

天一一声不吭地帮她重新包扎好，把先前的布条收拾起来，什么都没说，但比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一顿还让她不安。</p>

“对不起，天一，我会更加小心一点……”</p>

天一取来衣服给江雪换上，拿着梳子为她梳起发髻来，等到一切都弄好了，这位温柔的神将才说：“雪姬殿下无需向我道歉。可是，请您记得，如果您不愿意让我为你治疗的话，每一次看到您受伤，都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无用……”</p>

“怎么会呢？！”江雪激动地分辨，“天一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绝对不是无用的人！”</p>

金发的女神将以轻柔的动作扶着江雪站起来，替她理好领口与衣角，叹息一声。</p>

“神将应人类的祈愿而生，我会拥有治愈的能力也是因为人类的祈愿。可是，雪姬不愿意让我治疗……那对我来说，否定了我存在的意义……倘若所有人都这样想的话，‘神将天一’或许会消失吧？”</p>

“不会的。”江雪紧张地抓住了天一的手，看着她美丽而哀愁的眼睛说，“我也会祈祷天一继续存在下去，但不是为了你拥有的能力。”</p>

“……那么，雪姬殿下又是因为什么……”天一的手隔着衣服轻轻按在江雪的伤口上，一点也没有令她感觉到疼痛，“雪姬殿下不是神将，这样的伤要很久才能愈合。如果让我来治疗的话，雪姬殿下马上就会好了。”</p>

江雪干笑几声。</p>

“当时……我只是太担心鹰通兄长了。鹰通是我的兄长，又不是天一的什么人，有什么理由让天一来承受这种伤痛？如果我请天一治疗兄长的话，我成了什么样的人？”</p>

天一在短暂的沉默后问道：“现在呢？如果我现在治好雪姬殿下的话，您会生气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