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那快乐,那阳光,是属於他们那方小小的天地的,那个天地里,没有一个角落可以让我容身。
我还看到尼尔,他穿着银绿色的衣服,站在一旁看着我。我很希望他能走近我,摸摸我的头,象别人家的哥哥那样,带我出去玩,去山坡上扑蝴蝶,去溪边捉鱼。甚至,和我吵架,扭打成一团。
但是,都没有。我从头至尾都站在一旁看着。
那些色彩不属於我。
临睡前我和尼尔讲了很长的,很多的话。他说他去过多少地方,去过极热的沙漠,还去过苦寒的极北。他说他遇到过危险,也认识了肝胆相照的朋友。见识了许多风土人情。……
我象是听着一个充满惊险的精彩故事一样,床上有另一个人的感觉以前从来没经历过。他的头发虽然洗过了,可还是带着一股……野性的,漂泊的气息。
“怀歌这些年,在家里怎麽样?”
怎麽样?
我有点茫然,屋子里的昏暗让人有一种不知道身在何方的迷惑。
“我就是喜欢看书。八岁的时候,城东那位亚历克西亚先生,他很有名,我是说,他非常博学,家中有很多藏书,他说我可以跟他一起学习诗歌。我十岁的时候他去世了,他遗言把一些书赠给我,可是他妻子不肯履行这个约定,把那些书和其他财产一起贱卖了。我那时候没什麽钱,只买过来十几本。有两本书很古老……”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大概是语无伦次了吧。
“後来我跟一位兰斯先生一起学培植,他有很大一片花园,我每个月去几次,帮他做些事,他也教我很多东西。但是没多久,兰斯先生破产了,他的儿子把房契什麽的全偷出去赌输了,新主人很蛮横,我没办法再去……”
“前面街上有个小铺面,老板搬到其他地方去,我把铺子接下来,卖些文具什麽的……生意不算太好,不过有的时候会遇到一些可爱的小孩子,买一支彩色的羽毛笔,还有一把糖什麽的。”
尼尔没插话,静静的听我说着。
他的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轻柔的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