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钱,那些钱就花了差不多一半去,然後又在庄园附近的镇上买了几本书,是我挑的,一本讲草药知识和这片大陆的地理概况的,一本是店老板推荐的,现在城里很流行的,贵族们人手一本的诗歌集,作者是一位有名的流浪诗人,那诗集子里面有抒情长诗,还有叙事长诗,以我的眼光来评断这本书其实通篇都在无病呻吟没话找话,可是为什麽这书能够这麽红火?店老板小声跟另一个来买东西的人说,因为这位诗人是个风流人物,勾引大公爵的宠妾不成,结果反而让大公爵把他给掳走当了禁脔,这本诗集因此而声名大噪,卖的极火。
原来……是因为……
我把那本诗集丢到一旁也没有去翻,直接翻看那本和草药有关的书。
日子过的很快,七月节没多久就到来了。莫里尔庄园的佃户少的可怜,奴隶是根本就没有,但即使如此,那些佃户们送来的他们自己种的水果,还有河里打上来的鲜鱼,做了一大桌丰富的菜肴,玛拉的手艺倒还是真的很好。
或许是因为吃完这一顿饭,我就要离开莫里尔庄园去城里,不知道什麽时候再回来,所以这一餐虽然丰盛,可是布朗尼他们的心思却全不在吃上。玛拉给我的盘子里塞满了食物,似乎有要把我一次喂饱,以後再也不用吃饭了一样。
“少爷您到了城里,一定要好好吃饭,可不要饿著了……”玛拉说著说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索性把分肉的盘子一放,扯著围裙抹起眼泪来:“呜呜,我可怜的少爷啊,以後你一个人可怎麽过啊呜呜……”
我有点哭笑不得,说的好象不是我要离家去上学,而是我要和她生离死别了一样。
“哎,你哭什麽啊。少爷当了魔法师的徒弟,将来一定大有作为,这是好事嘛,你哭什麽啊。”布朗尼劝他,可是他自己也偷偷拿袖子抹眼角:“少爷,您一定要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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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里借了一辆马车,布朗尼把我送上车,玛拉跟在他後面直抹眼泪,什麽也说不出来。弗兰克坐在赶车的位置上,一再向布朗尼保证会把我安全的送到城里面的魔法公会去交给安奈弗。
在布朗尼和玛拉的依依不舍中,马车还是向前驶去。车辙轧轧的响,布朗尼还跟在车旁边向前走,一边嘱咐我要穿暖,吃饱,不要和旁人争执,要自己照顾自己,需要什麽就找人捎信回来……直到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布朗尼小跑也再追赶不上为止。
我从车窗往後看,破败的莫里尔庄园渐行渐远,布朗尼和玛拉一前一後的站在庄园前的路上,平时看起来圆胖的夫妻俩人,现在身形显得那麽孤单零落。
马车很小,放了那只衣箱,再坐了我,就没有什麽空余的地方了,我穿的是一件新做的衣服,玛拉对裁缝说我正在长身体,衣服做的太合体的话,明年就不能穿了,所以我的外套与衬衣统统大了两号不止,看起来可以穿个三年也不成问题。我的身上带著布朗尼硬塞给我的钱,除了那一半安奈弗留下的没有花完的金币,还有庄园里以前的积蓄──十一个银币和几十个小铜币。玛拉缝了个腰带,把金币塞在里面以免丢失,银和铜就装在衣服的内袋里。我手里拿著一个铜币,这钱铸的还算好,钱币的正面是长剑与盾牌,背面是盛放的火焰花。我轻轻敲著铜钱,听著它们叮叮的响,不知道这些钱已经从多少人的手中流过,又听到了多少人间的故事。
我放松身体朝後靠,微笑起来。
虽然现在不知道汝默在哪里,但是我却达成了另一个长久以来的梦想。
做一个,普通的人。
虽然不知道可以做多久。
马车拐了个弯,上了大路,路上的人就多了起来,我听到弗兰克和人打招呼,憨憨的声音。来往的人的脚步声,车声,马蹄声……
从莫里尔庄园到城里,坐马车大概要半天的时间,若是骑马那自然还要快得我。我们一早就出发,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进的城。进城的时候照例要交一点税,弗兰克从我这里数了十个铜币给守城的兵,那人还把头探进车厢里来看了一眼,这种人眼光很毒,一眼就看出来没什麽大油水可捞,点了下头就退出去,说:“没问题。”
弗兰克把车子赶进城,走了没多远就停下来了。
“少爷,自家马车不能进城中心那里去,咱把马车寄在这儿,我领你去魔法师公会吧。”
我说:“好。”
弗兰克的把马车寄在一个大院子里,看起来象是个大的旅店的後院,里面停了不少的马车和马,有的寒酸一如我们这一辆,也有些看起来要好些。弗兰克替我扛起了大箱子,嘱咐一个老头儿看好我们的马车,再给马喂点草料。那老头儿说,喂草料可以,但是钱得另付。
这一钱,那些钱就花了差不多一半去,然後又在庄园附近的镇上买了几本书,是我挑的,一本讲草药知识和这片大陆的地理概况的,一本是店老板推荐的,现在城里很流行的,贵族们人手一本的诗歌集,作者是一位有名的流浪诗人,那诗集子里面有抒情长诗,还有叙事长诗,以我的眼光来评断这本书其实通篇都在无病呻吟没话找话,可是为什麽这书能够这麽红火?店老板小声跟另一个来买东西的人说,因为这位诗人是个风流人物,勾引大公爵的宠妾不成,结果反而让大公爵把他给掳走当了禁脔,这本诗集因此而声名大噪,卖的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