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我就心安理得的切换回了正常速度,把头转回来,淡定地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闷了。我刚拍回来的少年乖巧地靠着我坐下,拿过瓶子给我重新斟了半杯酒。我在面具后朝他微微地笑了笑,伸手揉乱他栗色的短发。

加隆看我这反应,估计没怎么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很不给力地朝那人飞去一个痞气但绝对迷人的笑容,手上拿着酒瓶朝那个方向点了点:“嗯,你跟我们家宝贝儿认识?”

我手一抖,半杯红酒差点泼在裤子上。

阿布喜欢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加隆喜欢在外人面前不合时宜地拆台。搁平时他绝对不会这么开玩笑的叫我,虽然在家里我母亲也没少这么在外人面前做过这种事情——但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说这话就有歧义了。

不过我还是很淡定,鉴于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丢脸一些倒也无所谓。我不知道经过昨晚那局之后这个家伙还想从我身上找回什么,面子我给了,连人都赔进去了,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虽说是我先动了他的情人,但在技术上来讲,绝对是他占的便宜要大。他应该不是特意跟着来的,估计是刚才我被叫上台,他在下面认出来了,所以才这么跑来……可是刚刚那句“好像的确是这样”是什么意思?那种好像是在对比自己年幼的情人做的傻事发出“啊,真拿你没办法”这种感觉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爷爷的,给我讲清楚了喂!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西服,衬得整个人越发挺拔修长,宝蓝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比起加隆的雅痞更有几分霸气在里头,估计能勾到一帮人在他身后要死要活。面具下的那双眼睛仍然跟那晚一样,充满侵略气息,像狼一样叫人不敢逼视。他倚在门口轻笑几声,长腿一迈,跟巡视领地似的优雅地走进来,目光在我被面具遮去了一半的脸上扫了一圈,从容开口道:“我跟你们家宝贝儿——”

你敢说出失礼的话你就死定了!

我低垂着眼,恶狠狠地捏着手里的杯子。肚子里的那团肉像是嗅到了它的制造者的气息一样,躁动得厉害。我擦!你才几个小时大就敢这么嚣张,真当我收拾不了你是不是?!像这种人鱼混吸血鬼还不知道跟其他什么混出来的异种,谁知会是个什么东西,回去就找阿布把这东西下了,免得夜长梦多。

它估计感觉到了我在想什么,怯怯的不敢动了。

啊啊啊——!才二十四小时不到就发育成这样的胚胎,到底是怎样的妖孽啊!!!

我在这里胡思乱想,那人已经干脆地给出了后半句,“是情人。”

……谁跟你是情人啊岂可修!

我还没跳起来,加隆先炸毛了。他眯了眯眼,一改之前的慵懒,漂亮的嘴唇挑起一个威严的弧度,颇有帝王气势:“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他从沙发上起身,朝着我这边走来,伸手把我揽进怀里,在我还莫名其妙的间隙朝那人甩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我们家宝贝儿跟我感情好得很,有什么必要跑到外面去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加隆,好兄弟,老爸没有白生你。

那人倒是淡定得很,深邃的眼在我们身上转了一圈,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我伸手抚上加隆的脸,凑过去在他唇边虚停了一下,从嘴角发出细若游丝的声音:“干得好,亲爱的哥哥,就这样一鼓作气地把这个家伙打发掉。”

他一边朝门口投去挑衅的目光,一边揽上我的腰,贴得更近了些,旁若无人地抚摸我背后的头发,无奈道:“你什么时候去惹了这么个家伙回来,亲爱的弟弟?这样实在是让哥哥我压力很大哟。”

我面无表情地跟他对望:“就是前两天的事情,说好了只是419,结果完事之后他死缠着我不放,说是这辈子除了我都不会再有人干得他那么爽。”

加隆闻言惊讶地看了那个名叫米罗的男人一眼,惊叹道:“看不出来,他长得那么有气势居然是个被压的。”

我缓缓露出笑容:“没办法,谁叫我是你弟,像你呢。”

加隆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嗤笑:“是,亲爱的你威武。”

在旁人看来,我们俩只不过是对恩爱到不行的小情侣,在外人面前光明正大地耳鬓厮磨,不想两个人都憋着不敢笑出来。加隆再次抬起头来,仍然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拿下巴指了指对面那人对我说:“宝贝儿,下次出去玩别找这么胡搅蛮缠的。再说了,有哥在你还嫌不够么。”

我这辈子都没笑得像现在这么精彩过,温柔中带着点哀戚,甜蜜中带着点伤感,穷摇得连我自己都快受不了了。这不容易,要知道平常我根本没多少表情,别说是屋里的另外两个人,就连天天见着我的加隆都被唬得一愣一愣。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再豁出去一点,来个“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什么的,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抱着我的换人了……

这么一想,我就心安理得的切换回了正常速度,把头转回来,淡定地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闷了。我刚拍回来的少年乖巧地靠着我坐下,拿过瓶子给我重新斟了半杯酒。我在面具后朝他微微地笑了笑,伸手揉乱他栗色的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