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好好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用剩余的纱布和止血药给他处理好背上新添的伤口,各回各的房间倒头大睡,因为心情变得晴朗,所以近距离观看屠杀全过程的经历也没能让我有负担,于是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照常去上班,把买菜的钱交给米罗,在街口分手,各做各的事。

白天酒吧不营业,老板在阁楼里蒙头大睡,我们主要工作就是打扫卫生。本来以为昨晚的事多少会掀起点风浪,没想到苏兰特八卦完某君主之妻与其侍卫头子的jq之后,接着就讲起了他的电视剧重播,从头到尾都没提过繁华地段的那场惨剧。看来地狱的情况真的比我想象中还要混乱得多,和谐什么的都是浮云。

生活于是日趋平静,唯一不美好的是,我的腰围增加了。

我觉得原因可能有以下这几个——

一是在在长达半个多月的沉睡以后,米罗终于醒了。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不需要再做饭,不需要再买菜,不需要再照顾一个昏睡到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家伙,在打工的时候还要担心会不会有贼在家里没人的时候入室盗窃,发现卧室里躺着个受了重伤的家伙之后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给杀了。

……可能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

所以在工作量和焦虑度都大大减少的情况下,我心宽了,体也自然而然地胖了。

二是米罗烹饪的手艺比我好得多。到底是本土居民,懂得在平凡的生活中发现美创造美,丰富了饭桌上的菜色和花样,让我不知不觉就吃下去很多。

所以腰围长了,体重也上去了。

三是……不用解释。

对面空置的房子陆陆续续地搬来了新的租客,有美艳的恶魔女性,身材火爆的妖精,还有几个品种不同高大男性。这几位有个特点,就是热衷于在院子里练习武技——不管是沉默寡言的银发男子也好,还是每天往家里带不同男伴的美艳恶魔也好,都一样。比起男人们,我们的女性邻居还要多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来串门,有时是借调味品,有时是借浴室,并伴随有各种暧昧的暗示。怎么说呢,这总是让人有种胸闷的感觉——鉴于我渐粗的腰跟之前向瑟琳娜发布的求婚宣言。

现在离米罗向居家型男人靠拢的日子还有一定的距离,他身上还是带着野生动物般杀气勃勃的侵略性和魅力,经常勾引人却不自知。经常是我从外面回来看到他光着上身站在院子里晾衣服或者给植物浇水,小麦色的皮肤映衬着刺目的白色绷带,释放着禁忌的蛊惑气息,让对面的女人两眼放光,像是恨不得扑过来把他吃进肚子里。

……别乱想,我绝对不是在嫉妒他比我有魅力!

这人可以背对着美女炙热的视线毫无压力地修剪草地,然而被我盯着看了两秒就很快地转过身来,俊美的脸上露出灿烂得像阳光一样的笑容:“回来了。桌上有我刚榨的果汁,可以去试一下口味看喜不喜欢。”

啊,总觉得可以感受到对面的妖艳美人的怨念笼罩在房子上空。

我走进院子里,对着这个耀眼得像阿波罗一样的男人无语了很久,抱起手臂:“你不觉得放着对你有兴趣的美人不理,反而对着一个男人献殷勤有点太浪费了?”

他的笑容变得更柔和了一些,但眼底明明白白地闪烁着嘲讽的光芒:“她们又没怀着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对她们献殷勤?”他将左侧的头发向后拢起,笑容里浮现出一丝轻狂,“而且只要我站在这里勾勾手指头,她们就会自己扑过来吧?”

说着伸直了右手,朝着对面勾了勾食指,眼睛自始至终望着我。

三秒过后果然听到那个恶魔女子欢喜的声音:“有什么事吗,亲爱的?”

“……”我沉默地抿唇,绕开他进屋了。

身后传来这家伙狂妄的笑声,然后是冷淡的回应:“没事,你回去吧。”

砰的一声巨响,像是地上铺的石砖被什么人一脚踩爆的动静。给自己倒了一杯紫色的果汁,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喝。他说得对,反正是不用花费力气就能到手的女人,何必花心思去对待?我很高兴他也能够想明白,两个男人扯一块儿根本不算什么事,他现在对我这么上心,只是因为这个孩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他对我好是图了我身上的附带价值,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听完他这种把自己的种族比喻成狗的说法,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也就没想起来要去计较其他问题——比如他明知道这样是违法为什么还要一直待在这里。不过想来多半也会得到“因为我高兴”这种任性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