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埃里克依稀记起了什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回过神,听见道林在说,“要是出版的晚些,这个丑小鸭的故事指不定是在写你呢,历经艰辛,最后变成了又聪明又厉害。就是还是丑丑的。”

埃里克以前挺忌讳自己毁容长得丑的事,道林却毫不害怕,时常提起,不过不是用讥讽的口吻,只当是个平常事,现在还敢拿来开玩笑,久而久之,埃里克自己都没什么感觉了,至少在道林面前已经不会逃避这件事。

酒馆老板跟在县警后面耀武扬威地进了城堡,昂首挺胸,仿似自己是传说故事里的屠龙英雄,往外冒着贪婪的精光的眼睛扫视着房间上上下下,特地关注那些金器银器,心里想象着当小勋爵知道了真相之后会如何对自己感恩戴德,会将财宝都献上给自己。大家都知道小勋爵是十分敬重已过世的老勋爵的。

县警则显得恭敬的多了,几年前没能抓到凶徒,虽然老勋爵没什么好名声,但是一个贵族的性命总是比平明要贵重些的,还是得更加重视一些。他起初并不怎么相信酒馆老板的话,虽然他的确是在场目击者,也只有他清楚的知道凶手的面目,可是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睚眦必报为一点小事就要讨“公道”,麻烦的不行,他也是因为酒馆老板反复保证发狠誓才半信半疑地跟了过来——就算真的是凶手,为什么又会成了小勋爵的朋友呢?

这位小勋爵小时候不出门,长大以后去了伦敦,鲜少有人见过他。

所以,十八的道林拾阶而下信步走进他们视线时,他们都不禁被这惊人的美貌给看呆,脑海里恍惚浮现起与这个少年相似的少女昔年艳惊四座的身影,当初有几个男孩见过玛格丽特之后能不朝思暮想的呢?果然是那位大美人的儿子啊。

“督察先生找我有何贵事呢?”道林温和地问,他也挺疑惑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

“尊贵的勋爵,我很遗憾几年前老克尔索勋爵遭遇不幸……”

他死了对谁都是幸事吧,都那么久了。道林想。

“凶手是外乡人,一直悬案未决。这位是道格,那起惨剧就是发生在他的餐馆的,要说有谁能够指证凶手也只能是他了。”

“是的!阁下。”酒馆老板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激动的大鼻子更红了,笃定说,“昨天我有幸在镇上瞧见了您的身影,我还看到了陪着你的男人,戴面具那个。就是那个男人!我是绝不会忘记的,即便他戴着面具我也能认出来,就是杀害老勋爵的凶手!黑色头发,金色眼睛,法国佬!如果摘下面具来能更好认,他的右边脸上近乎毁容,疤痕狰狞。”

“什么?我身边……我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啊。”道林一脸茫然无知地说,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的措手不及没有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蹙眉抿唇,佯作悲痛欲绝的神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起转儿来,泫然欲泣说:“原来是这样一个暴徒杀害了我的慈祥和善的外祖父吗?他怎么下得了手呢?我的天呐。”

这泪水可吓坏了两个男人,瞬间忘了缉凶之事。

道林岔开话题,“我都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当初,我并不敢问,只听了旁人的转述。”其实是懒得问,“那么,好心的道格先生,可以详细告诉我一下我外祖父……我是说,他遇害的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呢?”

道格隐去自己煽风点火恶化事态的话,同道林讲诉当时的情况,“当时敬爱的克尔索勋爵进了酒馆,点了他最喜欢的麦酒,他就喜欢这个,我店里的麦酒酿的可好了,方圆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后克尔索勋爵喝醉了,坐在角落的桌子上,趴在那儿休息。后来来了两个法国佬,其中的凶手与我打听……呃,打听您母亲的事。”

道林若有所思,“我母亲?他们具体是怎么问的呢?”

酒馆老板说:“他们问,这附近有没有哪家贵族小姐叫做‘玛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我只是实话实说,告诉他们克尔索勋爵的女儿玛格丽特小姐小名是玛琪,正是金色头发蓝色眼睛。”

道林眉梢微颤,追问:“那后来呢?”

酒馆老板含糊说:“后来,克尔索勋爵听见有人在打听他的女儿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和凶手吵了起来,没想到最后凶手竟然突然暴起动手……太可怕了,我无法回忆当时情景,那个男人简直像是一头野兽,我还上去拦了一下呢!对吧,督察,你记得的,我的手臂上那时有擦伤呢!可我也没有办法啊,而尊敬的老勋爵哪有力气抵抗一个年轻人了,最后这惨剧还是酿成了。实在是让人痛惜。”

安徒生?埃里克依稀记起了什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回过神,听见道林在说,“要是出版的晚些,这个丑小鸭的故事指不定是在写你呢,历经艰辛,最后变成了又聪明又厉害。就是还是丑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