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没有直接回答,突然气势冲冲地一个跨步接近,扣住道林的手腕,吓了道林一跳,手上拿着的花也掉到地上。
道林受惊吓地惴惴不安起来。
埃里克皱起眉头捏住他的手指,“你发什么愣呢,手指被刺破了感觉不到疼吗?”
道林这才发现指尖渗出的血珠,后知后觉地疼起来,埃里克拿手帕给他揩拭了伤口,摁了一会儿,止住了血,说:“你还是别弄了,要哪几朵花我来给你摘。”
道林点点头,来指要哪几朵花,埃里克来剪,不一会儿插满一大簇鲜红欲烧的玫瑰,埃里克一边摆,一边问:“是你想上天堂吧。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去天堂永远享福。”
道林又点头。
埃里克微微摇头,“你知道我的音乐老师肖邦先生,他不信教。因为故乡被侵略者占领统治,说自己是流亡者,他有一个瓶子,装着泥土……”
“是波兰的泥土?”道林插话问。
“没错,就是波兰的泥土,他在离开时装的,一直带在身边,非常珍惜。后来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快要去世的时候,有个修道士来劝说他皈依教会,否则就会像猪狗一样死去。”
道林感觉微妙,“后来呢?”
“那个修道士在他死前喋喋不休,最后他还是‘主动’亲吻的圣器。我想,他那样喜欢他的家乡,如果去了天堂的话,就不能回家了。”
道林吸了吸鼻子。
埃里克听到这细微声音,转头看到他鼻尖微红眼睛湿润深受感动的样子忍不住被逗笑了,说:“你怕什么,你是必定要上天堂的,我的乖男孩,连你都上不了天堂的话,那人间的人们就没几个上得了天堂了。”又坏心眼地说,“再说了,你这样怕疼,被玫瑰花刺扎一下居然就要哭了,娇气到这样的地步,要是下地狱怎么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