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位已经快降到他们腰的位置。埃里克把道林按在栅栏上,什么前戏也不做,草草地挺身而进,疼得道林闷哼一声,冰凉的水也有些许被推进道林的身体里,冷得他打了个颤儿。道林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也跟水草一样粘在脑袋上,还有几缕糊住眼睛让他看不清楚。

可就是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埃里克糟糕的侵犯居然还是让他有了反应,连道林自己都觉得羞耻。

“呵呵。”埃里克低低笑着,握住他半硬的分身,“就是这玩意儿让你只知道沉浸在肉欲之中。我却妄想你会醒过来。”

道林哑着嗓子问:“好,我是骗你了。我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在知道我的真面目之后还会爱我。不,连我自己都厌恶那样的自己。”

埃里克撕扯掉他的裤子,不再怜惜地用力撞进去,每一下都像是要把他牢牢钉在那儿好叫他再也逃脱不掉,他们如此的亲密无间,仿佛肉体上的相接就能使得他们的灵魂也能纠缠在一起。剧烈的颠落让道林眼前发黑,冲刷着意识已分不清是快感还是痛苦,好似身处末日之中,世界破碎凌乱、颤栗轰鸣。

道林为了平衡只得攀住埃里克的肩膀和手臂,每次埃里克用力,他就控制不住地把指甲刺刻进埃里克的皮肤。

黑暗之中只听得见他们带着痛楚的粗重的喘息声,到了最后的冲刺,埃里克加快速度,发泄出来,然后咬在道林的脖颈之间的位置,道林竟然也不声不响,只是抓着埃里克肩膀的手颤抖着收紧,之间更深地掐在埃里克身上,直到舌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埃里克心中的戾气才稍微被消减了几分。

“你还是不相信我,道林。我原本以为我能捂得热一块石头,结果我只是发傻而已。我以为记忆不等同与灵魂,即便我们这次遇见的晚一些,我们还是能够在一块儿。”埃里克把头埋进他的脖颈之间,歉意地舔着自己咬出的伤口,道林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肩膀上,“原来这并不一样。”

道林的心钝疼起来:“对不起。可我就是那么轻浮的人。就算我们现在不分手,我现在还喜欢你,但大概我迟早就厌烦的。倒不如好聚好散。”

“我向你前进一步,你却后退两步。道林,你不能懦弱道这种地步。因为害怕终有一日会分开,便在一开头就不敢投入真心。”

“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真心。既然 你能画出我背后的伤痕,你就该知道在我小时候,我外祖父都做了什么。”

埃里克说:“我知道,道林。我还知道你讨厌他,发誓不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道林难受地回答:“可我还是成了他那样的人。甚至我比他更坏。……埃里克,我现在承认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竟然都知道了这一切。你看,我们只有在黑暗中才自在,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简直要以为自己成了个好人。你说过我心里还有些坚持,但一张白纸几乎全部都染黑,是不可能再变白的。”

埃里克打开水牢的木门,将道林打横抱起,淌水而行,上了岸。岸边原先是他的住处,但前段时间因为警察的搜查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如同废墟,他把道林放在床上,脸上的面具并未戴着,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色显得如此可怖,眼神却温柔如水。他以求婚的姿势半跪在地上亲吻道林的手背:“道林,如果你还是小时候,你的祖父戴着你去看畸形人马戏团的表演,你看见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孩子,你会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这眉眼发生过。”

“如果呢?”埃里克坚持要一个答案。

道林只得回答:“可能……会给他一个苹果吧。”

“是的,你会的。”埃里克的演技重新亮起了,“然后那个孩子会活下去,学习文字和音乐,在你刚刚离开家乡时,找到你,为你弹奏一首歌。”

道林不由地跟着埃里克想象起来,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故事,没有伤害没有傲慢没有贪婪,每一个字都像埃里克的音乐一样轻柔美妙。

“你是个好人,埃里克。”尽管听上去很美,可道林只能遗憾地对埃里克说,“可我什么也不能向你保证。死去的人不能复活,已经犯下的罪孽无法洗净,我们也是不可能会和你说的这样拥有这么美丽污垢的爱情。”

“那时候在误会上,你刚站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看我,虽然我弄不明白你怎么每次都能成功地找出我来,或许我可以自恋地认为,在你眼里我是与众不同的,你只看得见我,而看不见别人。这太浪漫了,我爱浪漫。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一概不知,但你给我演奏了那首歌,你说要送给我的,我只是觉得那很美,我只是……我只是被你的音乐迷惑了心神,我太开心了。”

“要不是那幅画被我藏起来,你早就打算撇开我远走高飞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