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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了,近乎贪婪地看面前的黑夜,这夜晚跟开封的夜晚有什么不一样呢,展昭看不大出来,但是他知道端木翠是能分辨的清楚明白的,就如同秦人好秦砖,汉人知汉瓦,她知道自己家里的夜晚与别处有什么不同。

这里不是他的家,风云糙木,与他无干,所以他归心似箭,弃如鄙履。

但她不同,一糙一木,叶脉木纹都烙到她血液中,她不舍得,又不能不走,只要求一个晚上,“只待一夜,明晨就走,好不好”?

真也好,假也罢,这里是她的家,他有什么权力定她去留?

展昭阖上双目,将眼角处的温热藏起:“端木,是我不好。”

“嗯。”她应得很快,毫不客套,还翻他一个白眼,“你一向对我不好的。”

前头说过,端木翠向来是破坏气氛的高手,前一步还花朦胧鸟朦胧秋月正朦胧,让她一句话打岔就能偏到养牛耕地种田忙,挑水烧柴真欢畅上去,就拿这次来说,姑娘你不说话,让展昭自个儿内疚伤情不就得了?保不准他日后对你好上加好了。

偏扣这么一顶结结实实的大帽子过去,还“一向”!

展昭气结:哪有“一向”那么始终如一?不就是态度上有那么点点不耐,都没敢说什么重话,她就敢给他上纲上线,孔夫子一语中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但是孔夫子也说的不尽然,应该再加一句,两相较之,女子更难养也……

索性不理她。

她却似忽然想起什么,偏了头看她:“展昭,今天大哥来找过我,同我说了一会话,你在沉渊之中,是不是遇到端木将军了?”

展昭心中一突,一时间口唇干涩,半晌才应了一声。

“她可有为难你?”

展昭摇头,顿了顿轻声道:“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