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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宣事太监陈公公背后出门,无比眷恋地回望那扇向他渐渐掩上的房门。</p>

终究还是心有不甘,怀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陈公公:“公公,下官方才的表现如何?”</p>

陈公公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开始怀疑这个县令是不是脑子有病——大灾当前,连他这种常年在宫中走动的人都知道轻重,这人头猪脑的县令还在纠结自己的御前表现?</p>

于是陈公公当机立断,言简意赅地回了一个字。</p>

“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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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卿有何想法,但说无妨。”还是天子最先打破了沉寂。</p>

庞太师缩了缩脑袋,慷慨地把第一发言权让给了旁人。</p>

垂垂老矣的王丞相刻意压低了清嗓子的声音——看情形,他也没有先动的意思——年岁已大,愈近告老还乡,他便愈是谨言慎行:这个年纪,万一出言不慎,哪还有翻身的资本?明哲保身,不说不错。</p>

包拯的眉心深深蹙成一个川字,脑中飞快地闪过宣平县的若干资料:可巧年前复审过宣平一桩命案,县驿情况还有印象——宣平,又称宣屏,去京畿百二十里,三千六百七十二户,一万零二十二口。这是前年的数字,到今年,户数口数都应该有增,方才那宣平县令说疫疾散播速度极其之快,阖县重疫者十之一二,那便有两千余人病重,不治立焚者逾百,有疫疾症状者不可计。</p>

这是那县令离城时的数字,离城之后紧赶慢赶一日到京,为防带疾又在太医院候查数日……这几日中,宣平县内又有何变故?愈想愈是心惊,天子说了些什么,他竟是未曾听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