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当年摆摊卖米糕,供养一家四口,不过,家父与叔父都未继承家中的‘生意’,而是在外做伙计。阿翁因为常年劳累,五十多岁时,也就不再摆摊了。”

范铭看了傅云沣一眼,“阿翁已年过九十,至今时常说起自幼随家人卖米糕,阿翁的阿翁就是卖米糕的,他老人家时常惋惜自己不过摆摊到五十而已,远不如其祖,我们这些子孙也无人会做米糕了。”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有一瞬间失神。

范铭续道:“我们将报纸念给阿翁听后,阿翁非常开心,把老家伙什翻了出来,亲自准备,做了一份米糕。他本想亲自前来,只因不便奔波,故此米糕出锅后,由我赶路送来,并替他为老顾客捎一句话:多谢您一直记得我家的米糕。”

范铭说完这句话,傅云沣竟不禁泪如雨下。

在场众人,也无不动容。初听只觉无甚稀奇,范铭不善言辞,说出来的话也十分平淡,甚至连一句描述他阿翁是如何情绪,怎样以年迈之躯艰难做出这一份米糕的话也没有。

但是,就是这样的平铺直叙,平平淡淡,却让大家莫名感动,虽未听到,也觉得范翁一言便在耳边,还有那颗令人于平凡中见不凡的赤子之心。

傅云沣没有想到范氏米糕已经没有传人了,而且又不是特别出名,难怪他再也没找到。

但是傅云沣更没有想到,记忆里那个已经面容模糊的大叔也诚挚感激有人在喜欢他家的食物。

傅云沣捻起一块已经冷了的米糕,入口带着天然的清香甜糯,虽然冷了,但的确仍然是童年中香甜的味道。

到此时,傅云沣忍不住哽咽道:“多谢……令祖,麻烦他老人家了。”

“没事,家翁很高兴,您吃着,味道还是如同从前一般吧?家祖一直担心,自己年老,味道做出来会不一样了。”范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