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一道:“我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待那么久的。”
“不那么久的话,稍微久一点就行。”王瑞道:“你在,我心里还能有点底儿。”
“你过来。”
王瑞听话的到他跟前,何云一道:“左手来!”他就伸出左手给他,何云一拿住他的手,仔细观察他的掌纹。上一次他给他看过手相,当时就觉得奇怪,只是没太往心里去,今早掐算王瑞的事情不成,这让何云一对他起了很大的兴趣。
这手相的确有几分奇怪,手相发生过变化,意味着他身上发生过重大的事情,导致命运发生了改变。
可就算如此,以他的修为不该掐算不到他的事情。而且他的手相太乱,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跟上次比起来,又有变化,王瑞这家伙简直像一团雾,摸不清楚。
又端详他的面向,应该说他长得很好看,但就是这太好看的缘故,五官太标准没有出奇的地方,所以也不会是奇人奇相,属于那种从面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的长相,好看归好看,注定不会成为世间奇人。
何云一不死心,若不是王瑞这次遇险,他试图推算他遇到的困难,恐怕他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个超出他推演范围的人。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他便又算王永德的过往,几月出生、多大成婚、包括生意上的事情全都能算出来,唯有子嗣方面变得模糊不定,无法推演,按照道理这种普通人的一生都是规定好的,除非遇到鬼神等事情意外死亡,否则不会有太大变数,但王永德孙子后代变得不可推算了,想必是因为涉及到王瑞的关系。
“嗯……嗯……”
王瑞见何云一拿着他的手,脸色凝重,不禁担心的问:“是不是我又有灾祸啊?”
何云一真的不知道,但又不想承认自己算不出来,敷衍道:“……我在你家,你能有什么事儿。”
但你的脸色好像不是这么说的:“真的吗?”
“别问东问西了,天机不可泄露。”何云一放开他的手,斜眼睨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瑞被他盯的心慌,抓了抓脸颊:“干什么这么看我?”简直跟相驴子相马一样,这悄悄那看看的。
何云一这才收回目光:“没什么,你有事的话去忙吧,我要打坐了。”
下逐客令了,王瑞只好告辞了。等人走后,何云一无心打坐,他想了想,当即决定元神出窍去阴间走一趟。
他才到阎罗殿前,便看到里三层外三层挤了许多鬼。
“二郎神君在审阎罗王呢。”一个不知哪殿的鬼差抱着肩膀看着热闹笑道:“就知道他们五殿不是好蹦跶,瞧,转眼就翻船了,先被姓席的凡人告了一状,刚才又被人间的何真人给揭发了,怕是要完了。”
“何真人的事儿咱们都知道了,席方平是什么事儿?”
“他是个孝子,他爹和人有官司,结果那人先死了,拿钱贿赂了城隍,城隍受贿锁了席老爹下狱毒打,席方平不服啊,咽不下这口气告到五殿阎罗这里,结果刀山火海挖心锯身,凡事酷刑受了遍,勒令他不许再告了,后来席方平还是往上告了,据说告到了玉帝九皇子那里,九皇子便叫二郎神君下来严惩他。”
另有一个鬼差道:“阎罗殿的陆判已经被锁去十八层地狱干活去了,不知这阎罗王怎么判,对了,咱们十八层地狱要劳作多少年?多少亿来着?这脑子不好使,一换算人间日期就懵了,是不是十三亿年?”
“不对,你这是咱们的时间,不是人间的日期,人间年数要远大于这个,我来给你算……”
聊着聊着,这两个鬼差就做上了算术题。
何云一挤过看热闹的鬼差们,径直进了阎罗殿,守门的鬼差有认得他的,都不敢阻拦,他就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大殿。
一个身材高大的大胡子天神正在审阎罗王和东安县城隍。殿内一旁站着其他九殿的统领者和旗下判官,今日阎罗殿倒了大霉,判官被罚,阎罗王受审,众王感同身受,不发一言的旁观着。
“查得五殿阎罗王,身受帝恩,本当以身作则,廉洁自律,为万鬼之表率,你却结党营私,狠毒贪婪,对下徇私包庇,对民敲骨吸髓,有辱臣节,贪赃枉法如鲸吞一般,视凡人性命如蝼蚁一般,毫无为官的自觉。应当捧西江之水给洗肠子,烧红东壁下的火床,请君入瓮!”二郎神提笔写了判决:“更应当叫你掏尽奈何桥下的枯骨,令奈何桥再无枯骨冤魂,以洗清你的罪孽!先暂停阎罗王一职,掏尽奈何桥下枯骨,一日枯骨不净,一日不许归殿!”
何云一哑然想笑,那奈何桥里的枯骨比黄河中的泥沙还多,黄河犹有澄清时,那奈何桥下的枯骨没有掏净时。而且叫他掏奈何桥,怕是整个幽冥界都要去围观,那可热闹了。
何云一道:“我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待那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