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不知晓,所以才更叫她不安。
尤其今日宝玉一番举动,会叫二舅母对她心生不快吗?
黛玉想着便觉胸闷了许多。
此时有个丫鬟进来了,黛玉认得她,知晓她叫袭人。说是宝玉跟前很得力的丫头。
袭人笑了笑问:“姑娘怎么还不安息?”
鹦哥道:“林姑娘正在伤心呢,今儿才来,就惹出你家哥儿的狂病,便觉是自己的过呢……”
黛玉低声道:“不知道那玉究竟是个什么来历?听说上头还有字?若是因我摔坏了,怕是大过。”
袭人笑道:“连一家子也不知来历,上头还有现成的眼儿,听得说,落草时是从他口中掏出来的。等我拿来你看便知。”
黛玉忙制止了。
但心底却有了点异样。
袭人说起这玉时,竟透着一股别样的亲昵味道,像是同宝玉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主子如命根子一样的玉,也能说“等我拿来你看便知”。
袭人很快走了。
鹦哥也轻手轻脚地灭了灯。
黛玉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睡着。
她总觉得,这荣国府大得很,规矩也大得很。主子仆从与别人家都不一样。
看上去规矩甚为严密。
但她来这里的头一天,却又觉得处处都透着荒唐,并不严密。
就好像,好像仅仅只是在个看起来规整的壳子里,套入了个分崩离析的内里。
黛玉翻了个身。
罢了,莫要想那么多了。
黛玉闭上眼,总算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