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说着又看向黛玉,道:“袭人姐姐从前也是老祖宗身边伺候的,那时叫珍珠呢,后来老祖宗做主改了名字,给了我……”

宝玉似是很喜欢,这样的小细节上同黛玉有了相似之处,说着便自己笑得更灿烂了。

黛玉只是缓慢地眨着眼,并不接这话。

鹦哥是老祖宗给的人,她初来贾府,又怎能擅自做主给鹦哥换了名字?旁的不说,若是叫人误会她对老祖宗有什么不满,那便不好了。

但宝玉来了兴致,道:“鹦哥过于沉闷,没甚灵气。不若今后便改叫作‘紫鹃’?”

宝玉素来得老祖宗宠爱,他说的话,只要不是牵扯上是非大事,便都可做算的。鹦哥瞧得透彻,于是当即笑道:“那便要多谢二爷赐名了。”

鹦哥说话实在规矩过了头,宝玉听在耳中,觉得乏味,便也没了往下说的兴致。

黛玉这才换了称呼,道:“紫鹃,我身上有些发冷。”

紫鹃对上黛玉的双眸,先是一愣,随即便灵巧地悟了黛玉的意思,于是皱着眉道:“出门前还好好的,姑娘怕是不要再吹风了。”

别的几个人,连同宝玉都着急了起来,忙道:“不若先回去歇着吧……”

“正是,正是,日后同样能聚的。”

宝钗也走上了前来:“正是,妹妹莫要着了凉,反倒叫从前那位大夫的调理都作了废……”

黛玉仰头看了看她,总觉得宝钗瞧出她是装病来了。

但宝钗面上又瞧不出异色,她便只好点了点头,由紫鹃扶着,又领着雪雁,往碧纱橱回去了。

黛玉几人的身影渐渐远了。

宝玉在后头长吁短叹的,兴致更下去了一截。

探春打趣了几句,也觉得实在没意思得紧,便带着两个姊妹,往薛宝钗那里去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