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厉声道:“且不说此事,你可知那灯笼是谁送来的?”

“谁?”宝玉咽了下口水,本能地觉得不大好。

“和侍郎。”

宝玉听见这三个字,便当即觉得双膝发软,俨然成了一种本能。

他现在还能清晰忆起,那一日挨了他的打,是何等可怖的一件事。

“我,他……”宝玉慌了慌,连口舌都不大清楚了。

而此时,和珅正坐在书房里翻阅书籍,可谓正当身心愉悦时,便突地听见一阵脚步声近了。

刘全进来了。

和珅抬头看去,却见他面如土色,嘴唇都微微抖了:“主子,荣国府那边,请您过去一叙。”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请我过去?出了什么事?”和珅放下手里的书,微眯起眼,自有一种无形中的威慑。

“那,那灯,毁了。”说这话时,刘全都不大敢去瞧和珅的面色。

“是吗?如何毁的?”正所谓怒极,反倒冷静了下来。

此时和珅面上不见半点怒色,只是那双眼眸看上去更为黝黑深沉,一眼望不见底了。

“说是宝二爷无意中取了那灯走……”

和珅没再出声。

刘全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总觉得怕是暴风雨就在眼前了。

“将今日备的那些再备一份。”

“主子?”

“不好错过了今日,便先重制了一盏灯笼再说。”

刘全赶紧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吩咐去了。

如此又做了一个多时辰。

待抬起头时,和珅都觉得脖颈有些酸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