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尴尬一笑,道:“荣国府里,哪会有欺了玉儿的人?”

“荣国府这么一大家子人,纵使老太太疼爱黛玉,但下头人如何便不好说了。姑苏林家上下,便也真如这般和睦吗?”

此话一听,林如海便沉默了。

他许久不曾回过本家,但却知晓本家龃龉事儿不少。

正如和珅所说,那么一大家子人,人多了,心思便多了杂了,谁晓得底下是个什么样子?

不管荣国府待玉儿如何,他都应当多考虑一些,防患未然。

“致斋兄说的是,待回了苏州,我便立即让姑苏那头送两个得力的嬷嬷进京来。便说是黛玉从前使惯了的。”

和珅淡淡道:“荣国府里姑娘多,媳妇也多。不是谁都能照料得到的。再说王夫人有一独子,名宝玉……”

林如海忙道:“此子,我从前是听过的。说是个相当灵秀的人物。”

和珅也不客气,冷笑一声道:“不过仗着一副好皮囊,落草时又得了个通灵宝玉,这才从平辈里头脱颖而出,谁见了都说了一声好。可这脾气性子究竟如何,如海兄不知晓,外头的人更不知晓。”

“这话从何说起?”

和珅也不给荣国府扯个遮羞布,只拣了宝玉病了,喊着要见黛玉的事来说。

林如海当即脸上一白,知晓自然其中利害。

“若说他是个好的,兴许旁人听了,还要夸他一句痴情。可他是个什么人物?早早便通了人事,身边丫鬟小厮都是叫他拉上床去过的。见了几个好看的姑娘,便都一口姐姐妹妹的唤着。今日要心疼这个丫头挨了挂落,明日要心疼那个姐姐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