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神色皆变,欧阳少恭叹了口气,道:“只怕是……我们仍是来得晚了……”
一阵默然,方兰生和百里屠苏正欲离开,就见少恭拿出一颗丹药,塞进那死人的嘴里,接着,令他们惊骇的事情发生了。
‘这是——’百里屠苏暗惊,眼前所见似是起死回生之事很是不可思议,曾经深埋下一个念头在这时又被他想起,虽对于这诡异之事不信,但心中的奢望却始终压不下去,抱着一丝幻想,百里屠苏忍不住问道:“想不到世间竟然真有起死回生之药?”
欧阳少恭只是叹息道:“功败垂成,便是离真正的起死回生尚有一步之遥,而这一步却耗费数年无法企及……”见到百里屠苏这般反应,他暗自轻笑,果如意料之中那般,可不负他一番设计。
欧阳少恭将那青玉坛玉横之事重数道来,听者两人一一听罢,皆各有所想,没有多想,方兰生大下决心,定要与少恭一起寻回玉横。
将玉横碎片还与欧阳少恭,百里屠苏略一思索,开口道:“……若蒙不弃,我想与欧阳先生一同去寻找其他玉横碎片。”
欧阳少恭迟疑的道:“这……在下经年炼丹,于道法修为可谓稀疏之至极,百里少侠武艺高绝,自是一大助力,只不过在□无长物,受此大恩怕是无以为报……”
百里屠苏沉默了片刻,道:“金银俗物非我所愿,但求欧阳先生赐予一颗起死回生之药。”即使机会茫然,他也想一试,若真有起死回生之药,自然是好的。
方兰生听到这话,仍是对此人的居心叵测大表不满,欧阳少恭遗憾的道:“少侠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尽心图报天经地义。只是并非在下吝啬,适才少侠也亲眼所见,此药没有真正炼成。若要炼制,尚须一味奇异药材,传说远在海外方可取到,连青玉坛仓库中亦无,可见十分珍稀,求取不易。”
“……药材我会尽力寻找。”眼神稍暗,随即又归于常态,百里屠苏看向欧阳少恭的目光诚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最终炼不成起死回生药,我绝不强求。且此事与寻回玉横并无相关,无论如何,我愿陪欧阳先生走此一趟。”
露出笑意,欧阳少恭拱手谢道:“既是如此,在下多谢百里少侠这份古道热肠。若得机缘,定然全心炼制起死回生之药,以作报答。”两人相视,心中皆是有着些许满意。
雾灵山涧。
此刻正值晴日,风和日丽分外舒适,风光秀美,景色迷人,成片的粉紫色树林和灌木生长在路边、山坡上,水中偶有粉色花瓣飘下,给人以如梦似幻的美妙感觉,溪水清澈见底,日光洒在水面映出了淡淡光芒,若是能与相爱之人同游此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而这时,就有两人结伴而行,走在这山涧中,也许这两人正是爱侣同游,共赏美景?不,准确的来说,他们应该是两人,加一鸟。
肩头顶立一鸟,百里少侠一脸正色,步伐矫健的往前走,一边听着身旁人的话,时不时的应上一声,虽看上去平平淡淡,百里少侠却听得很认真。之前于翻云寨中,本欲在事罢后就此作别,独身离去,不想欧阳先生听得他欲独自从雾灵山涧而走,竟突然出言说雾灵山涧路径错杂,极易迷路,要求与他同行作陪,百里屠苏是不愿的,可欧阳先生执意为之,且态度诚恳,再加上百里屠苏本就对热情心善,无私为苍生万物的欧阳先生心存善意,也就不好推脱,只是沉吟片刻就答应了下来,与跳脚的方兰生约下见面之地,将寂桐托与他照顾,两人便由此结伴而行。
路上听闻欧阳先生的几番见解趣闻,原本无聊的路途添了乐趣。又想起了幼年时的惨事,百里屠苏稍感黯然之时,也有些庆幸此刻有欧阳先生在旁,倒也不至于徒生烦躁,对欧阳先生的好感也多上几分。
百里少侠却是不知,热情心善的欧阳先生此时却心潮暗涌,又是因那执念影响,他不得不打乱计划,与百里屠苏同行于此,虽对于事情没有多大影响,可他仍是深感不满,看来,他必须快些解决这个问题了。在话音停顿的一刻,他抬头看向湛蓝天空,阳光有些刺眼,掩去了他眼中的情绪变换,百里屠苏略带疑惑的问道:“欧阳先生?”
欧阳少恭敛去眼中情绪,低下头笑着应道:“少侠莫怪,在下只见今日天气甚好,不由心中感慨罢了。”
百里屠苏点点头,不甚在意,两人席地休息,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下,意思间,两人都未开口,心中各有所想。这时,一只金色的小狐狸蹦跳着来到百里屠苏坐的附近,歪头望着他,模样很是可爱,阿翔叫了一声,拍扇着翅膀扑向小狐狸,小狐狸顿时吓得逃跑了,阿翔则紧追不舍。
见两人神色皆变,欧阳少恭叹了口气,道:“只怕是……我们仍是来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