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体站稳,欧阳少恭轻笑道:“在雷严处逗留了片刻,未想让玄霄多等。”在玄霄改口唤他少恭之后,欧阳少恭也换了称呼,直叫玄霄之名。

“无事。”玄霄的眉头微蹙,却对在此等候良久未有不满。手下搂紧了一些,他转念想起了什么,接着道:“青玉坛掌门并非愚笨之辈,此番已令他生疑,可会对少恭的计划有所影响?”

欧阳少恭摇头,道:“那倒不会。”说着,他低哧一声,其间尽是不屑,“只需多等几日,雷严就没了用处,那时再将他除去便是。”

玄霄应了一句,等了良久,却也没听见他再开口。欧阳少恭挑了挑眉,笑中多了些别的意味,问道:“你——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

“不知。”玄霄答得格外干脆,没有半分地迟疑。

欧阳少恭看了他片刻,却是突然挣开玄霄的手,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未等玄霄不解发问,欧阳少恭已背对着他,温和不变的话语从前方传到了后面:“玄霄若是想听,与你说说也无何不可。”稍顿了顿,欧阳少恭复又回身看向玄霄,唇角笑意渐深,道:“正巧,还有一些事情,不知玄霄能否告知。”

慢步走上前,玄霄缓声道:“定然,知无不言。”

两人相视,皆是一笑。

落座,玄霄随意地靠着椅背,微微侧首,注视着坐在他身旁一侧的欧阳少恭。房间里并不明亮的光线打下,他的眸色竟显得尤为深沉。阻在两人之间的,是一张小案,其上放着两杯斟满热水的杯子,热汽绕着杯沿缓缓地腾空升起,隔着这虚无缥缈的白汽,似乎另一端的面容也看得不大真切。

也不知等了多久,欧阳少恭终于开口道:“那日,在酒楼所见之人不是你,可对?”

——酒……楼?

玄霄心念一动,便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某件事,他也不否认:“对,确实另有其人。”

得到这个答案,欧阳少恭也不意外。他早先便有了预料,此刻被证明如实,自然不会有多惊讶。顿了片刻,他似是突然想起,眉头微凝道:“若是记得不错,你应是被禁于东海千年,然而,如今却只过了五百年。”他竟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问下去,转了另外的话题。

听到这话,玄霄却是迟疑了一阵,略感惊疑——按理来说,即使是后来渡魂,欧阳少恭也不应知道琼华自大师兄“身死”后所发生的事情。如此想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

轻哼了一声,却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玄霄回忆了片刻时间,终是正色道:“在东海五百年……”

他话未说完,便是突然顿住。欧阳少恭也是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玄霄一眼,就见他已恢复了冷清之态,但并未有何厌烦情绪。欧阳少恭暗笑不语,与玄霄一同起身,只待来访客人的到来——虽然,这两位客人事先未曾打过招呼。

就在两人起身之后,房间中原本空无一人之处,竟突然现出两人的身影。只是一眼看去,便知那两人不是凡辈,气质皆不同于寻常之人。见着两人现身,玄霄淡淡地道:“叶王,斯莱特林阁下。”视线停顿在那带笑之人身上,玄霄略一蹙眉,“你们来此是有何事?”

被玄霄特意注目的那人笑容不改,略微拉长了声音道:“玄霄,好歹我们还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就这么急着赶我们走?”他移开了一直搭在身旁男人肩上的手,竖起指晃了晃,略带促黠地看了看欧阳少恭,道:“可惜,我们这次可不是来找你的。”

欧阳少恭看向说话那人,开口道:“在下欧阳少恭,不知两位是?”他目光柔和,含笑如沐春风,只让人初见便生好感。

那人也笑道:“麻仓叶王。”指了指身旁的男人,“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我们是玄霄的朋友。”玄霄眉头微动,只是冷哼,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

麻仓叶王自是清楚玄霄会是怎样的反应,也不在意,注视着欧阳少恭,他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可以叫我,叶王。欧阳少恭,你……很有意思。”

欧阳少恭还未说什么,玄霄已是抢先了一步,身形略挡在欧阳少恭身前,眸色微变,深看着麻仓叶王。麻仓叶王摊手,显得无辜地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对他很感兴趣罢了。”

虽是站于玄霄之后,欧阳少恭依旧是与麻仓叶王相对而望。眼神逐渐凛起,欧阳少恭却是轻笑道:“在下也对阁下……颇感兴趣。”他已经猜到,想来——那日所见的“玄霄”,以及后来的幻境,便是出自这两位之手了。

四人分成两边站着,相对互看之下,气氛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奇怪。

待身体站稳,欧阳少恭轻笑道:“在雷严处逗留了片刻,未想让玄霄多等。”在玄霄改口唤他少恭之后,欧阳少恭也换了称呼,直叫玄霄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