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漫不经心的听着,一时间竟不知道他的讽刺是向着谁。
是叶廉,是他,又或者是……森鸥外自己?
“就算你这么做,也完全没有意义。”森鸥外缓缓的摇了摇头:“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为你停下脚步,因为他可是世界上最冷酷,最没有心的男人。”
“……在这一点上,恐怕你也没资格说出口吧,森先生。”
终于忍耐不住,太宰治唇角也微微上扬拉出讽刺的弧度,眼中带着几分不爽的看向森鸥外。
“只不过你是为了你的利益,而他则是为了他的自由。”
把森鸥外与叶廉放在一起相比,就是对太宰治的一种挑衅。
无论叶廉有没有跟他回来,他对他的爱护和心意也从始至终不是虚伪的,他们之间的紧密联系不是虚假的,但森鸥外呢?
一个可以为了利益而出卖一切的伪善者,呵。
太宰治根本不想听他谈什么高谈阔论。
闻言,森鸥外定定的与他的双眸对视,沉默了半晌后,才忽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对我所做的事情有所怨言,不过,你要记住,太宰,我是为了这个组织的整体利益才无可奈何的动了手。”
“况且我没有对叶廉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不是吗?”他微微一笑,将脑海中浮现的那个带血的牙印压在心中:“他如果想要回来的话,我自然是阻挡不了的。”
不得不说,森鸥外的做法很是英明,将自己伪装成非常无辜的路人,又将所有的过错推给了叶廉,完完全全就是摆脱责任的模样。
太宰治在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垂着眉眼,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这套骗小孩子的说词如果是说给中也听的话说不定还会有点效果,但是对于他而已,抱歉,这并不管用。
如果不是森鸥外的话,叶廉不可能选择这种方式离开,也不会顺理成章的以黑手党没有他的位置为借口不愿回归。
况且不管叶廉是什么心理,森鸥外想要将叶廉请出去的态度可没有半点可以洗白的地方。
“现在说那些东西也毫无意义哦森先生。”太宰治拔高些了音量,不想让那心烦的噪音持续灌入他的耳朵:“我已经无所谓了。”
明明是在微笑着的,但是乌发的少年眼中的空洞冰冷的可怕,就连语气也轻飘飘的随时都能化成蒲公英悄然飘散。
“……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啊。”他唇角的弧度似乎减小了几分,虚着眼眸凝视着虚空,已经无法在他的脸上看见任何情绪:“多给我一些任务吧,森先生,说不定在任务的过程中,我能够被敌人杀死呢。”
后半句话,几乎微不可闻:“……对于我而言,那才是真正的解脱。”
“……”
与半年前那时常在叶廉身边开开心心的少年相比,现在的太宰治像是被空虚和痛苦所折磨一般,整个人都处于缥缈和黑暗中,眼底再也浮现不出少年的鲜活感。
就连十四岁那年初见到的,那个冷漠中还带着些警惕的孩子,都比现在的太宰治更加的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