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成两段的薙刀躺在雪地里,在她走过的那一刻,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浮空而起,毫不留情地刺进她的胸口。

不疼,她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只是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有能力继续前进。

真冷啊……这条路好难走……

无论是死去的白鹿还是燃烧的神社,已然被抛在脑后,成为无法再追溯的过去。铃鹿继续往前走,继续……

重重叠叠的枯枝,眼前仅有单调的色彩。她一直走着,一直走着,跨出了森林的边缘。

她看到了大海,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是那么刺耳。大团大团的阴云压在海平面,像是将要坠落的模样。

在那海中央,有一个身影。宽阔的后背,尖锐的鬼角,八尺琼勾玉剑折射出水波的光泽。

铃鹿呼吸一滞,向他奔去。

海水同林间的雪一样冰凉。

缓缓地,他转过身。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他的所有表情,铃鹿唯独能看到的,是他那紧抿的唇。

距离倏地缩短,他出现在了眼前,将手中的两把长刀刺入她的心脏。

铃鹿忽然想到,这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是她卑劣地夺走了。

痛感停滞了几秒,才闯入大脑。铃鹿清晰地听到他说——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海水灌入伤口,她醒了。

窗外黯淡的日光透过浅黄色的窗帘,看起来今天是个好天气。现在还早。铃鹿侧躺着,心脏仍在阵阵悸动,那鲜明的疼痛似乎刻在了骨髓里。

在梦的尽头,大岳丸仇恨的目光,直到此刻还让她感到无比恐惧。

她用力按着胸口,心跳不安地在她的掌心中喧闹。梦里的细节还很清晰,只要闭上眼,稍一调动记忆,就又会再一次重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