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上名刺,几人往回走。走到一处二进的宅府,门前种着两棵榆树,一名垂髫孩童蹲在树旁拔草,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复又低下头。
此处与驿舍仅隔了两条街,想到在驿舍门口发生的事,崔颂走过去道:“这几日不太平,你快些进屋去吧。”
那孩童摇头:“先生很快就回来了,等到先生我就回去。”
崔颂想到同样外出的钟繇,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家先生是……?”
孩童懵懂地看着他:“先生姓戏。”
罕见却似曾相识的姓氏让崔颂的后背炸起了汗毛。
虽然这姓戏的不一定是他所想的那人,但以他穿越以来的尿性,不安的警铃在他越摇越响。
“不知你家先生的名讳是?”
同一时刻,相隔半条街的另一条巷道,钟繇沿着卫兵指引的方向,终于追上了一人。
那人瘦削英隽、神清气明、气度斐然,戴着一方雪青色的纶巾,穿着同色长衣,正沿着巷道徐徐而行。
此等不同于常人的名士之风,立即吸引了钟繇的注意。对了下年龄,钟繇认定这位年轻的士子便是他想寻的那人,却还抱着一分谨慎,将一路提着的儒帽戴好,急匆匆地上前。
“小友留步!”
前方的年轻士子闻声驻步,拾袖掩去唇边的一声轻咳,转过身来。
“足下有何指教?”
钟繇一把抓住士子的手,又觉失礼,低声告了罪,而后激动道:“小友可是来自清河的崔家?”
“清河崔家……?”士子眸光微动,朗朗道,“君要寻的,可是何邵公(何休)之徒,清河崔家的颂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