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缓缓道:“昨日,布亦有不对之处……”
陈宫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动了动。
吕布坐在他的榻旁:“先生一直为布出谋划策,无论先生心中作何想法,先生于布有再造之恩,这是事实。”
陈宫叹了一声:“宫昨日有一言甚为不妥。将军比起董卓,实则胜出许多,于心性而言,甚至更胜于袁本初。”
至少,哪怕吕布再不信他,再怎么被他直言顶撞,都没有像董卓那样随意折磨打杀,也没有像袁绍那样外宽内忌,仅因为臣下“刚言犯上”便恼羞成怒,予以重罚。
至少,在没找到确凿的谋反证据以前,吕布仍礼待于他。
“以将军之人材,实不该沦落至此。宫只遗憾……不能取信于将军,不能为将军所用。”
吕布默然,丢下手上的烧鹅,留下一句“先生且好生歇着”,便匆忙离去。
陈宫睁眼看着空荡荡的身侧,再次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是夜,吕布正要入睡,忽觉心神不宁。他无暇顾及严氏落在后头的呼唤,提着长戟跑出府衙。
忽然,他听到远处传来汹涌的水声与模糊的哭喊声。
吕布神色骤变,折回府衙,直奔马厩,骑上赤兔马往声响传来的方向奔去。
此时本是宵禁,街上除了巡夜卫兵,并无旁人。远处的异响渐渐增大,不少人家被吵醒,却无一人敢点灯,更无人敢出门瞧个究竟。
就在吕布靠近外城的时候,赤兔马突然受惊一仰,险些将毫无准备的吕布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