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利其实很少在空间外受伤, 因为念动力能让他避开大部分危险, 除了训练时积累下来的伤病, 摔在冰上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闭上眼睛用念动力不着痕迹的垫一垫缓冲一下就好。
身为一个易伤体质的玻璃人, 他能一直保持一个还不错的竞技状态, 在自杀式的高强度训练下也没闹到退役,念动力功不可没。
所以在念动力第一次失灵的那一刻,他懵了, 乃至于摔在冰面上的时候,他除了大脑在这一瞬间传达过来的“好痛”以外, 什么多余的想法都没有,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毕竟他摔地上的姿势也不太好, 直接就额头砸地上了, 好在这段昏迷并不持久, 大概一分钟左右,他就找回自己的意识。
他侧趴在冰面上, 维克托就跪在他边上, 见他睁开眼睛, 紧张的呼唤道:“勇利,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你还好吗?哪里痛?可以自己坐起来吗?可以接受移动吗?”
花滑是危险性很高的运动, 撞击和练跳跃时摔倒都再正常不过了,而且当有人摔在冰面上的时候,决不能立刻上去搀扶,以免加重对方的伤势,通常来讲,要在受伤的人确认自己可以被移动时,再伸手去帮忙,又或者快速离开冰场,让专业救助人士上冰去处理。
勇利张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只是吸了一口凉气,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翻过身仰躺着,一股热流从额头顺着脸颊落在冰面上。
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来着?”
维克托又重复了一遍,勇利喘了口气,回道:“我可以接受移动,但没什么力气,你撑我一下。”
能移动就说明勇利判定自己没有受到骨折、骨裂和骨骼错位之类的伤势,维克托松了口气,勇利对自己身体状况的判定通常很精准(毕竟受伤次数太多了)。
他从后方扶起勇利的上身,又双手托着他的腋下向上抬,勇利就借着他的力气勉强站起来,又很快捂着小腹神情痛苦的半跪在冰面上。
好痛,就像是有刀尖在腹部搅一样,坠坠的、尖锐的痛让他冷汗直流。
维克托俯身问道:“是撞到这里了吗?还是摔出内伤了?你还可以站起来吗?”
勇利摇摇头:“你再撑我一下。”
维克托就又把人撑起来,勇利这次终于站住,靠着自己朝出口滑去,一边滑一边用手摸了下额头,一手的血。
他浑浑噩噩的忍着浑身的疼痛滑到场边,先扶着挡板俯下身深呼吸几下缓解痛苦,维克托伸手在他后腰处轻抚,不断小声说着安慰和关心的话,过了几秒,勇利才站直下冰。
才踩在实地上,他就险些直接栽倒在地,这时又是平时不显山露水,在同门内斗时从来没赢过,但很有同门爱的波波维奇架住了他,才没让勇利又栽地上,不过波波维奇也只有一米七八,和勇利一个身高,要完全架稳勇利也不容易,好在维克托也很快从另一边扶住勇利。
两人一起将勇利搀到选手区,保罗立刻提着药箱冲过来。
“额头的伤口要缝针。”
他急促的说着,就要给勇利打麻药,被勇利伸手拦住了。
俨然伤重的勇利眼神冷静,淡淡道:“打麻药会影响比赛,不用打,就这么缝吧。”
保罗不敢置信道:“开什么玩笑!你都这样了,还要滑吗?雅科夫你快说说他!”
队医看向老教练,却见老教练沉默不语,而维克托则蹲在勇利身前,语气温柔又恳切的说道:“勇利,我知道你想要胜利,但真的没有必要逞这一时的英雄,明年你还要滑索契冬奥,现在先退赛养伤,也不会有人责怪你……”
勇利和维克托对视着,他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维恰,我是不能退的,就像换了你遇到这样的事情,同样不可以退。”
身为本国花滑男单项目的ace,他们是有责任在身上的,今年的世锦赛成绩将决定明年的冬奥名额,勇利退无可退。
这甚至不能说残忍,只能说,这是现实,如果让勇利现在抛却责任放弃比赛的话,对他而言可能会比死了还难受。
雅科夫这次没吼着勇利让他立刻滚去医院也是因为这个——老教练在役那会儿,也曾经遇到过相撞事故,而且当时雅科夫已经差不多是职业生涯晚期的年纪了,那场伤势让他险些提前退役,可雅科夫还是带伤上阵,为大鹅搏下一枚银牌,并在养了一年伤势后在八零年的普莱西德湖冬奥取得了金牌。
雅科夫自己以前都那个性子,现在勇利要上,他反而是最没资格说勇利的人。
维克托从未有一刻如此讨厌勇利的固执,周围都是人,有涌过来想要查看勇利情况的赛事主办方工作人员,有其他的运动员和教练,还有远远拿镜头对这这边的媒体,而两位冰上王者注视着对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像决不能妥协的对手,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让人们以为这对伴侣会立刻吵起来。
勇利其实很少在空间外受伤, 因为念动力能让他避开大部分危险, 除了训练时积累下来的伤病, 摔在冰上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闭上眼睛用念动力不着痕迹的垫一垫缓冲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