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依旧是明月夜,仓晓每次有时间煎药,皆是如此深夜的时候。

那小将带他来到军帐外,便停下了脚,“将军身子不适,进去的人也不宜过多,先生就自个儿进去吧。”

他言罢,替仓晓掀开了帘子。

帐中并未燃灯,黑乎乎的一片。仓晓问那人道:“缘何不点灯?”

那人道:“将军一向不喜灯火,也不知是什麽缘故,先生见谅。”

“如此……”仓晓走进去,帐外的人将帘子放下。

仓晓眼睛不好,在暗处更看不见一丁点儿东西。

他伸手摸索着,到最后到了一处隔间。

“有人在麽?”他问了一句。

却并无人回应,仓晓思量着,莫不是烧糊涂了。

正打算再走几步,蓦地被人撞了一下,身子不稳,正靠在身后的案上。

“你……”

“你回来了。”

那人挨在身前,鼻息近在耳畔。

“你知道是我。”

哪吒低低笑了一声,道:“你瞒不住的。”

“对不住……”他不是有意要瞒着,不论是掌灯人,三太子,还是如今的简岚。

哪吒看着眼前人的眸子,道:“你总是如此客气,我却不太想……”

隔着衣衫,仓晓能感受到异于常人的温度。

“你病了。”他道。

“是病了,病的太久了。”哪吒环紧了他,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哀愁。

仓晓从未体验过别离,于他而言,每一次分别的时光总如朝暮般短暂。